╔☆→—————————←☆╗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书名:秦时明月之妖孽哪里跑 作者:陌路天下Y 文案: 胡亥说直到遇见他,自己才明白什么是爱,纵使自己明知道他不爱自己。 他说既然他想要这天下,那么便给他罢,只要他开心。 他说既然他说那是一匹马,那就是一匹马罢了,只要他开心。 他说既然他想要他的命,那么便给他罢了,只要他开心…… 他说这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放纵你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妖孽一般的赵高,纯净如水的胡亥,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感动…… 历史上声名狼藉的两个人,又将展开怎样的纠葛...... 内容标签:历史剧 年下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亥,赵高 ┃ 配角: ┃ 其它:胡赵 ==================   ☆、楔子   秦二世胡亥坐于高高的御座之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宽阔的宫殿里除了他自己再无别人,宫女太监们早已不知去向,不过对此他并不在乎,他本也不喜欢哪些畏畏缩缩的阉人。   金碧辉煌的宫殿因为寂静而显得有点冷冽,年轻俊美的皇帝略显落寞的游离于现实之外,宫门外一片寂静,但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注定不平静。   沉沉的开门声唤醒了游离着的胡亥,他睁开那纯净的双眼,进入视野的是一黑衣男子,黑色在这个时代是地位的象征,那一身绣着红色纹路的大黑袍以及那高高的头冠无一不显示着来人的地位之高。   进来的人一手托着盘子,一手将打开的宫门重新和上,至始至终没有理会高高在上的秦二世,就仿佛他并不存在一般,敢这般□□裸的无视陛下的除了权倾朝野的赵丞相赵高之外再无他人。   面对赵高的无视,胡亥倒也不在乎,自己的夫子是何种人,他心知肚明,只是不忍责备罢了。   “夫子今日又给朕带来了何物”胡亥微微扬起嘴角,起身来到赵高身边,一脸天真烂漫的看着那托盘里的杯子。   “今日臣给陛下带来了刚刚寻获的瑶池仙酿,传闻喝得此仙酿便可以见得天上仙子”赵高单膝跪地,头颅却抬得老高,眼里没有一丝敬畏,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声音谄媚中带着无线的冰凉。他是这个帝国说一不二之人,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过是他的傀儡,其实最初不得不报的家仇国恨早以化作尘埃,可或许是那个位置诱惑力十在太过强大,所以他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罢,回想当初之所以选择眼前的这年轻帝王完成复仇大业,只因为初恋时这孩子那双纯净的双瞳,那纯洁是这世间少有的,然也是他最讨厌的,所以他要亲手毁掉他。   “世间竟有如此仙酿,妙哉妙哉”胡亥端起那精致的龙角杯,里面的液体晶莹透,倒映出他苍白的容颜,俊美的脸庞与母妃很像,可胡亥却并不喜欢。   胡亥其实年纪也不大,今年也才二十多岁,只是那眉目间有着化不去的沧桑。父母兄弟皆间接或直接的死于自己之手,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夜夜不能安眠的痛苦时刻折磨着他,可是不知为何他却不后悔当初跟在赵高身后,或许这便就是所谓的孽缘罢。   “小赵,孤不悔此生”说着胡亥仰头将所谓的仙酿一口饮下,没有一丝犹豫,他并不是傻子,杯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东西他在短短几年里不知道逼多少人喝过。   赵高拿着已经空了的杯子离开了宫殿,没有理会已经倒在地上的秦二世。   胡亥突然笑了,虽然嘴里还在不停的吐着血,虽然手脚已经无法动弹,可是他却真心觉得幸福,没有任何时候这般幸福过,虽然他的小赵没有怎么理会他但却最终还是亲自来了,这已经让他满足了,幸好刚刚自己强行赶走了阎乐赵成。   宫殿里依旧寂静无声,地上的尸体已经冰冷,黑色的血液已然凝结。   秦二世三年 ,史书记载秦二世胡亥被丞相赵高派的阎乐赵成二人逼迫自饮鸠毒于大殿之上,卒年24岁。而后,扶苏之子子婴继位,随后赵高被诛杀。   秦始皇千秋万代的梦想没有来临,二世而亡的悲剧,到底因何而起,胡亥真如史书上那般残暴不仁还是另有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弱攻强受,十八岁的年龄差。还有一点要明确的是赵高不是太监~ 明明以前是赵亥党,不知怎么就变成胡高党了   ☆、两个神经病   胡亥这一生讨厌的人很多,例如自己宫里的大丫鬟,父皇宫里的大太监,大哥宫里的甘上卿等等。但是其实最讨厌的还是身为自己大哥的扶苏,虽然他这一生才过了几年,虽然他现在还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可是年龄并不能阻止他讨厌一个人。   说来也奇怪,虽然扶苏对他不是特别亲厚,但也不坏,但胡亥就是没法喜欢那个风流倜傥的大哥。为此他总是在扶苏面前向父皇撒娇,父皇很宠自己,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而天下人也都知道是父皇对扶苏很苛刻。   胡亥最喜欢看的就是每当父皇对自己笑的时候扶苏眼里的嫉妒与落寞。   不过事实上其实心里胡亥是嫉妒扶苏的,他经常偷偷的躲在角落看着扶苏习武练字,说真的他很嫉妒,凭什么他不能学,凭什么只有扶苏才能拥有,为此他向父皇撒了无数次娇,可依旧不得而终。   此时的胡亥正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吃着点心回想今晨扶苏射箭的英姿,眼里散发着说不尽的怒气,他清楚的记得扶苏手上的那把弓箭是他一直很喜欢父皇却说什么也不肯给他的那把,真是越想越气。   “公子,赵大人求见,他说他是公子您的夫子”孙敖低着头在胡亥身后轻轻的说着,而他之所以轻声则是因为他看着自己公子长大自然知道胡亥的脾气,公子最讨厌的就是思考时有人打扰。   “恩?!夫子,父皇终于肯给我找夫子了吗!”本来打算发火的胡亥听到夫子二字,略微愣了一下,这幸福来的是不是太突然。   虽然他人不大,但是是非黑白还是分的清楚的,他知道宫里人虽然明面里都怕他宠他但暗地里却都说他是顽童、废物,别说和大公子扶苏比了,就连其他兄长他都比不过。   “是中车府令赵高赵大人,听闻他博学多才,十分受陛下喜欢”孙敖将头低的很低,低到旁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是吗,既然来了,就先让他等着”   “诺”   “对了,他长的如何”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扶苏那严厉的夫子,眉头一皱。   “赵大人十分年轻,面容俊美,身姿挺拔,笑起来很好看,但小的总觉得那笑容带着丝邪气”孙敖将自己观察到的如实禀报于胡亥。   “年轻俊美吗。知道了,你退下吧”胡亥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他今日第一个笑颜。   “诺”   孙敖退下后,胡亥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吃着点心,看着风景,想着扶苏,完全没把所谓的夫子放在心上,开始是想给赵高一个下马威,而后是真的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可怜赵大人就被独自遗忘在殿中。   我们且来看看那被胡亥遗忘了的赵大人。   赵高今天心情不好,或许说他就没有一天心情好的,每日在他人面前假笑,每日讨好他人,他做的已然麻木,却不得不一直这样做下去,他明白要走的路才刚刚开始,他身上背着的是整个家族的期望,他是赵氏子孙,所以注定不能单纯的只做赵高。   他今年二十有六,进宫十余载,小心翼翼的在这深宫中求全,自小家里所有的吃穿教育皆全部付出至他身上,他担负着的是全族人的期盼,所以不容有失。   最初的时候他也会想凭什么自己要承担这样的责任,当年他也不过只是个黄毛小儿罢了,前尘往事与他何干,后来,长大了些看见母亲的操劳,看见弟弟妹妹的窘迫,他也接受了族长强行灌给他的人生观。那之后他全身心的学习,最终因为才华横溢十多岁便进入了宫中,走进了这权利的中心地带,那时他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直到站在这片土地上才发现不然。   在过去的十来年里,他一直过的很舒坦,仕途不好不坏,本以为此生就要这样过了,谁料前些日子陛下让他去给胡亥当夫子,他欣然领命,内心却是极其不愿,宫里谁人不知道胡亥就是个祸害,恃宠而骄的主儿。不仅脾气暴躁还不按常理出牌,宫里谁人没受他捉弄过。不过除此之外,他之所以不愿接触胡亥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个原因隐藏于心无人窥视得到。   踌躇了几日,今日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打算去会会那个混世魔王。   可好,胡亥直接没露面却让他在殿中傻跪了一下午。 直至他跪的腿脚都没有知觉了才被放回去,其实对于这个他心中到也不觉得稀奇,就胡亥的人品而言,这两个时辰的跪礼着实是算得上轻的了。   夜深回到住处,他的住处比较偏,一般情况下都是四下无人的状态,一回到这里再也不用伪装,赵高放开的笑了起来,但那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妖孽般的丹凤眼因他的笑容而邪气大放,说不出的诱惑。   “本不想拉你下水的,可天不如人意,你父皇亲手将你推过来,我焉有不接之理。”赵高轻声的对着燃烧着的火烛自言自语道,他的手已经被火焰烧出了黑块,而他却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似的,依旧任由它烧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阴深起来。   同一时刻,胡亥寝宫。孙敖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看着胡亥玩弄着一堆被拆的乱七八糟的机器,这些东西全出自公输家公输仇之手,件件巧夺天工。   公子自小喜欢摆弄这些玩意,所以陛下经常赏赐,这些年不知道被公子拆毁了多少,却没有一件能被重新组装回去的,真是太可惜了。   “孙敖,今天你是不是说过有夫子求见来着”突然胡亥的手停滞了一下,眼里突然有了亮光,就仿佛刚刚回忆起似的。   “回殿下,下午赵大人来了,在殿中跪了一下午,现在回去了”   “呃,他为何跪一下午?”胡亥一脸好奇的抬起头看着孙敖,那瞳孔清澈无暇。   “小人不知,想是大人他自有深意”孙敖自然是不敢直视公子的,不过纵使不直视他也知道公子此刻是何样子,面对性格变化无常的胡亥自己早已习惯。   “哦,这人有点意思”咔嚓一声,胡亥手里机械鸟的翅膀应声而断,再看此时的胡亥眼里已经充满了玩味,不复刚刚的纯净。   毁掉了的机械鸟被他随意扔了出去正好砸到孙敖额头,血液顺势流了下来,胡亥看着鲜红的血笑得异常开怀。   孙敖默默的站着,任由血液肆流。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记得当年初次出现此时事公子在第二日一脸茫然的问他怎么受伤了,他愣了一下回答自己不小心磕了,而后认真观察起自己的主子。再后来这样的事情次数多了,他知道了公子的记性很差,差到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当然也许除了健忘他的公子还有其他问题,可他不是大夫,公子也最讨厌大夫,于是便这样一直过来了,只是这几年公子越发的喜怒无常,越发的健忘,孙敖眉头一皱,表现出一脸的担忧。   “很痛吗,你先下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那小人唤芙儿进来伺候”   “不用了,对了,明天夫子还会来吧”   “恩”   “退下吧”   “诺”   大殿中胡亥一个人依旧在摆弄着那堆已然看不出原型的机械,他的嘴角以奇异的姿势扬着,闲的十分邪气。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一比谁更变态   早晨的太阳总是让人发懒,阳光透过缝隙照入房中,景致十分好看。而此时总是有人还在贪睡,但却有更多的人正在辛勤劳动。   “你们主子啦”赵高按时来到胡亥住处,他此时正手持书卷,身着官服端坐于书房之中。   “回大人,公子还未起”孙敖低着头回答着。   “都几时了,去唤”   “这……大人有所不知,公子是不能人为唤醒的”孙敖一脸为难的看着这一进来就黑着脸的赵大人,作为卑微的下人他当然是不敢惹赵高的,但是比起让他去催醒公子那他宁肯得罪大人。   “哦,为何”   “公子最恨别人打扰他休息了”   “本官倒是要去看看他到底有多恨别人打扰”赵高理了理衣服唤孙敖前面带路。   踌躇了一下孙敖终摇了摇头领着他过去却如何也不肯再进入了。   赵高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色倒是让他一愣,看到这场景,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此时胡亥正躺在大床上睡得乱七八糟,一只脚在床上另一只脚则悬在床外,长长的秀发被他弄的跟鸡窝似的,被子枕头则撒了一地,床边散落着各种碎片。   这真的是皇子吗,赵高不禁怀疑。   “起床了”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胡亥的耳边吼了几句,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伸手擦了擦口水没有理会继续沉睡。   赵高也不恼,随手将不远处放着的一盆水倒在了胡亥脸上,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畏惧,甚至没有一丝慌乱,仿佛躺在床上的不是始皇帝最宠爱小公子一般。   “混蛋”胡亥一脸怒气的从床上跳起来顺手给了床边的人一耳光。他本正在做着春秋大梦,梦见扶苏正要给他下跪,正得意时,谁料突然被人泼了一盆水。这还得了,这是赤luoluo的以下犯上呀。   “殿下醒了”赵高将手中的盆随手扔了出去,空旷的房间里瞬间传来咚~的响声。而床上的人此时才猛地睁开眼,不知是被赵高冰冷的声音吓着了还是被盆落地的声音惊着了。   胡亥突然看着出现在自己床前的陌生人发起了呆,当然这呆并没有发多久,因为随后他便拔出棉被下的匕首给了赵高一刀,力道虽不大,却足以让鲜血横流,赵高摸了摸自己的血却笑了起来。   “果然如传说中一样乱来”赵高一手夺过胡亥的刀并将他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人小力量自然不够,每天又游手好闲,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压,胡亥气结。   伤口还在流血但他却并不理会,只胡乱找了个布条将胡亥给绑了。   胡亥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赵高,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一天在自己的寝宫被人五花大绑,简直是奇耻大辱呀。   “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赵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燃着的火烛,他就这样端坐在胡亥身旁,一脸阴沉。   “呜……呜”   “你答应不乱叫,我就不堵你的嘴了”   胡亥点了点头。   “来人……”胡亥那声啊还没有叫出来便被赵高那一大耳光给打回去了,这一打却是真的把可怜的小公子给打懵了,这是他此生第一次被打。从小到大连父皇都不曾打过他,真是反了,这生活没法过了。   “不用叫了,他们听说我要来叫你起床都跑出去了,也不知道你以前是给他们留下了什么阴影”赵高拉着胡亥那乱七八糟的头发将他的头拉到了烛之上,那红蓝的火焰正对着他那嫩白的耳朵肆意。   “混蛋,你干嘛”耳朵被火烤得刺痛,胡亥一脸痛苦的想要避开,无奈被赵高抓着动弹不得,只能忍受着。   “既然做了你的夫子,那么我们今天就直接在这里上第一课好了。怎么样,被束着的感觉不好受吧。”说着他还加重了手劲,胡亥一声惨叫,门外至始至终没有动静。   “殿下,可曾想过要如何避免这种情况”   “弄死你”胡亥咬牙切齿的说着,疼痛使他的表情十分怪异,眼里都要蹦出火花了。   “目光短浅,难怪无能。你弄死了我,难道就能保证以后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敌人这么多难道每次都弄死,那岂不是自己先累死。所以要想彻底消除隐患就应该掌握世界的主动权,只有比任何人都强才能过的快活”赵高将空闲的手放在火焰之上,痛感让他感到兴奋,嘴角的笑容越发妖艳,他的眼神无意识的盯着北方,那里是皇殿所在。   胡亥在一旁看的心惊,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父皇居然给他送来了个更变态的,不仅变态而且还有野心。不过这也蛮有意思的,正觉得对付那些畏畏缩缩的阉人宫女没意思呢。   “把我解开吧”   “为何”   “你不解开我怎么行拜师礼”   此时胡亥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怒气,变得清澈无比。   “夫子在上,请受学生一拜,往后承蒙夫子多多照顾”   “孺子可教也,好了,今天算我们第一次见面,课就上到这里吧,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了,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赵高走了,胡亥捧着脸沉思了一下,打算找孙敖商量商量怎么对付这个大逆不道的夫子。   “来人”   “公子”芙儿颤抖着进来了,她是公子的大丫鬟,但由于公子并不喜欢她所以她几乎只负责殿内事物,而服侍公子的任务就由孙敖负责。不过就在刚刚赵大人突然让她过来,她本还疑惑着,但在看到门外躺着的孙敖的尸体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是你,孙敖呢”   “他…他死了”芙儿满脸苍白的跪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着抖。   “你说什么”胡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他…他死在殿外,应该是…是赵大人杀…的”她痛的泪流满脸,但却不敢叫唤,她怕公子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死,这种事公子可没少做。   “赵高!”寝宫内响起胡亥骇人的声音,芙儿依旧在发抖。   “你去把孙敖好好收殓一下吧”最终胡亥无力的放下手,挥退了芙儿。他现在心情十分不好,孙敖是他的心腹,自小与他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十分要好,是这宫里他唯一信任的人。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便把要好的关系隐藏了起来,再旁人看来不过是普通的主仆关系。   他不敢去看孙敖的尸首,也不敢去找赵高,不过这仇他记住了,总有一天要让该付出的人付出代价。   这一日胡亥至始至终没有离开房门,没有人知道他独自在里面想着什么,只知道孙敖的死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他第二日也没有过问过前来上课的赵高为何杀孙敖,甚至在往后的日子里也没有过问过,但却一直没有忘记过,这一日他学会了隐忍。   这便是他俩的初识,带着疼痛带着血腥带着人命,或许不好的开头也便注定了不好的结局,只是过程变成那般却是胡亥没有想到过得。 作者有话要说:     ☆、那便当做替代品好了   时间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不了,抓不住。日起日落,花开花谢,两年时间已然离去,孙敖的坟头都已经长了草,赵高也已经控制住了整个胡亥寝宫中的人,胡亥依旧每天摆弄着那些小玩意,仿佛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仿佛初见时的血腥暴力不过是一场梦,只是真的只是梦吗,这两年赵高照常天天来上课,胡亥也出奇的乖乖听课,世界一片和谐。   今日是胡亥十岁的生日,始皇嬴政为他的爱子准备了盛大的晚宴。   胡亥被装扮的十分贵气,十岁的他个子已经长的快和赵高一样高了,长相清秀却不失阳刚,双瞳依旧如当初一样纯净无暇。他睁着好看的眼睛盯着门外,完全无视着身边的人忙忙碌碌。   这两年说来也神奇,混世魔王居然一点祸也没有惹,这是十分不容易的,按常理来说他一周不惹事已属奇迹了,这两年果然是不同凡响,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样的日子却是每个人都愿意过的。   胡亥在一群人的护送下来到会场,高高的主座上依旧空着,父皇此时应该还在路上,左边坐的是父皇最得宠的贵妃,那女人和自己长得有几分像所以他一直不喜欢,右边第一个位置则是留给扶苏的。   而下面,文官坐在右边,李斯居首;武将坐在左边,蒙恬居首,两边人马依旧是互相看不对眼,相互冷嘲热讽,争锋相对。   胡亥用眼神扫过所有人,终于找到坐在文官之中的赵高,他朝着赵高笑了笑,然后对着引路的太监说了些什么才不紧不慢的走到主坐旁边的位置上去。在正式场合能坐在嬴政身边,他是这么多皇子里唯一一个,这样的殊荣是扶苏都没有过得,所以这一直是他气扶苏的资本。   “陛下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所有人有条不紊的起身行礼。赢政一脸笑容的走向胡亥身旁,他身后跟着同样一脸笑容的扶苏,只是他俩的笑容却是不一样的,赢政的笑霸气外露,有君临天下之势而扶苏则笑的十分温和,让人看了很舒服。   “拜见父皇”胡亥落落大方的来了个参拜礼,要是以前他倒是不会这么中规中矩的,只是这两年他学会了很多东西,懂得了伪装。   “朕的小胡亥什么时候这么知书达礼了”赢政宠爱的摸了摸胡亥的头,胡亥笑的十分无害而眼睛的余光却是看向扶苏的,在看到扶苏落寞的表情之后他满意的笑了,无论什么时候,他还是最喜欢看扶苏落寞的表情。   “父皇,这话说的好像儿臣一直不知书达礼一样”胡亥撒娇似的拉着嬴政的手,一副乖儿子的模样。   “难道不是么”   “讨厌,儿臣不要和您玩了”   “哈哈。众爱卿也平身吧。”赢政拉着胡亥的手入坐,此時其他人也方可入坐。   宴会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就是那些一跳好几年的舞蹈,一唱好几年的歌,一弹好几十年的曲,其实胡亥并不喜欢这些,但赢政却以为他喜欢的紧。始皇对这些其实也不怎么喜欢,所以没多久便离开了。   下面的臣子除了最开始给他道了句生辰快乐之处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胡亥喝着酒看着同样沉默喝酒的赵高,以及被大臣们围着的扶苏,心情突然郁闷了起来于是便起身离开了,而在他离开的同时赵高也向扶苏告了退。   胡亥从宴会场回来之后,便让人搬了许多酒来房间,之后又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了,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喝酒。   今夜的月色有点朦胧,没有了宫灯就看不清眼前事物,他吹灭了所有的灯,只在桌子上点了根火烛,火焰不足以照亮整个房的,只有桌子四周是亮的,其他地方皆漆黑一片,于是便显得有点恐怖,而胡亥却是十分喜欢这种环境的。   吱的两声声响,赵高便来到了他身边,他走路很轻,仿佛鬼魅一般。   “夫子,你来了呀。来,我们一起喝酒”胡亥举着杯子对着赵高露出了纯净的笑容,那眼里纯净的没有一丝复杂,脸颊也在火光的照耀下粉嫩嫩的。   “让人找我来就为了喝酒”赵高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人还是入座了,他拿起桌上的那一杯酒仰头灌下,辛辣刺激的他不禁咳嗽起来。   “夫子,酒不能喝的那么急的,伤身”   “殿下今天喝了不少酒,可是有和烦心事,夫子我愿意为殿下解忧”   “不碍事。只是想着生辰却无人陪伴,寂寞很。夫子不责怪我缠着你喝酒就很好了”胡亥举着手中的酒杯头左晃晃右晃晃,仿佛已经醉了一般。   “不碍事,臣本也是爱酒之人,只怕殿下不胜酒力,不能使臣喝的尽兴”赵高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其实他一直喜欢这种方式喝酒,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一直是他所追求的,因为他总觉得唯有让自己有痛感才能证明还活着。   两人喝了很久,直到酒都快被他们消耗完了,直到月亮爬到了正中。   赵高两眼迷离的拿着酒壶晃呀晃,意识已经模糊了,而就在此时原本已经醉倒在桌子上的胡亥却突然爬了起来,眼里一片清明,完全不像喝了酒的样子,原来他之后喝的一直都不是酒,这只是一个圈套。   “夫子呀夫子,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加了药的酒你都喝了这么多。夫子呀,既然你杀了孙敖,那么他的事就要你来做了。所以呀,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他伸出修长的五指触摸着赵高那精致的五官,眼里尽是邪气,嘴角扬的老高。   而此时的赵高却没有了什么意识,他完全听不懂胡亥在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笑着然后整个人歪倒在了胡亥身上,脸颊绯红,眼神媚惑。   胡亥将赵高抱到床榻之上,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轻,这个十岁的少年没费什么力便做到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床上那人妖孽般的脸一路向下,宽大的官袍被他轻易的弄开,昏暗的火光下赵高妖孽的容颜诱人的锁骨白皙的皮肤诱惑感十足,让胡亥不能自己。   胡亥深情亲吻着身下的人,手指轻车熟路的游走在敏感位置,赵高则在酒力与药力的刺激下,扭着身子ying he,红的滴血的唇激烈的回应着胡亥的吻,眼睛水灵灵的望着身上的美少年。   胡亥邪邪的笑着,完成这最原始的冲动。   时间慢慢逝去,两人的汗水在滴答的流着,qing se 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欢愉之声响彻在耳边。   然而认真听去除了赵高的shen yin声胡亥的喘息声还有一句“我说过一直会好好宠爱你的。孙敖”十分不应景的出现在空气中。   这句话就好似在告诉赵高你只是孙敖的代替品,又好似在告诉自己他只是孙敖的代替品,不过无论如何,今夜的欢愉换来的将是明日的暴风雨,这个事实胡亥无比清楚,但他却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夜深了,声音渐渐消散在无边黑暗中,床上不着一丝锦棉的两人以奇异的zi shi入睡了,赵高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而胡亥则是一副嘲弄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为嘛受伤的总是我   阳光自窗外照入,胡亥的寝殿满地狼藉,浓郁的酒香依旧飘荡在房内不得消散,空了的酒壶随意摆放,满地的衣物肆意散落,床上的人睡姿怪异。   赵高动了动胳膊,觉得有些不妥,仿佛被大石压着一样,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按理来说宿虽然也难受但也不会难受到这程度才对呀。   慢慢从迷糊状态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眼前的地方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绝不是自己的住处,但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了。欲动动身子却发现没法动弹,难不成正在经受传闻中的鬼压床,他如是想到。不过幸好还有一只手可以用来翻开被子,翻开,盖上,翻开再盖上,这是闹乃样,一定是自己打开方式不对,压在他身上的那是什么鬼。   赵高使上全力将身上的东西毫不犹豫的踢开,趴在他身上睡觉的人瞬间飞到了墙角,也幸好由于昨夜的激烈运动使他身体不适没法使出平常的水准不然可怜的胡亥非得被弄得头破血流,横死当场不可。   “哪个混蛋踢本爷”胡亥也终于被疼痛彻底弄醒,他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破口大骂起来,然而赵高却没让他嚣张多久。因为再下一刻他便被赵高拉着头发提起来了,虽然两人身高相差不到半个头,但在怒火中的赵高明显更加有爆发力一点,所以胡亥就这样不可思议的被他提起来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赵高那原本妖艳的丹凤眼因愤怒而变得如同火焰般妖孽起来,看得胡亥舌干口燥。   “不要恶人先告状咦,昨夜你可是非要爬上我的床的,还一直求着爷要你。我可是被逼的那个呢”明明头皮痛的要命,头发仿佛要被□□了一样痛彻心扉,可是胡亥依旧笑着并且一字一句的回答着赵高,这一字一句倒不是因为怕赵高听不懂而故意为之而是因为头顶的痛楚实在让他说话有点困难罢了。   “胡说八道”赵高放下胡亥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血液从胡亥嘴角流出,配合着他的笑容显得十分诡异,他瘫坐在地上抬着头满脸嘲讽的看着恼羞成怒的赵高,笑容越发灿烂,心里越发痛快,身体的痛反而倒没什么感觉了。   赵高倒也没再理会光溜溜瘫坐在地上傻笑的胡亥。   他独自穿好衣服,坐在桌子边开始回想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那难忍的痛楚以及身上的吻痕已然让他明白了昨夜自己经受了什么,真是越想越气,自己居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屁孩上了,丢人丢到家了。   记忆里昨夜太监告诉他胡亥让他来寝宫找他,说是有事告之。他来了后却被拉着喝酒,然后喝多了两人都醉了。不对,胡亥应该是醉的不省人事了的,后来怎么会生龙活虎了。混蛋,一定是故意装醉,这就是个圈套呀,自己还傻傻的往里钻。   想着他便顺手拿起手边的酒壶向还在傻笑的胡亥砸去,酒水混杂着血水从胡亥的锁骨上向下流去,十分香艳,看的赵高ju hua 一紧。   “是不是很美味呀,想不想尝尝”说着胡亥便将沾有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含着,样子像极了婴儿,十分享受的样子。   “送上门来的,哪有不要的理”赵高将摊在地上的胡亥提了起来压在墙上,自己则低下头伸出舌头舔着胡亥锁骨上的血酒,一路向上吻住了那残留着血腥味的唇,味道是极好的,可惜没有什么感觉。   将还沉浸在情se 中的胡亥随手扔到地上,他整理了下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赵高离开很久之后,在赶走准备进来伺候的芙儿后,胡亥终于起身随便穿了件衣服,当然这么复杂的衣服他是不懂的要如何穿戴的,他不过是随便找个件不知是内衣还是外衣的随便套在身上罢了,脸上红彤彤的手掌印消除之前他是不能出去的,这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了必然引起麻烦。   不过幸好房内常年放有消肿的药,不然非得几天不出门不可,要是那样把父皇惹来了可就不好玩了。   再来说说负气而去的赵高。   他才走出胡亥房里没多久就敏锐的感觉到下人们眼里暧昧不明的眼光。昨夜之事,看来他们都知道了,也是自己这个时辰从他们主子房间里出来,还能期盼他们不乱想吗。   既然他们都知晓了,那么要怎么才能让他们全部忘记呢,一路上赵高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接近住处才灵光一现。   当日下午,后宫之主突然来到胡亥寝宫,胡亥推之不得,只得顶着大红脸见人。见到胡亥骇人的巴掌印,来人大怒。询问缘由,不得;后彻查,得真相乃是狂仆欺负主,于是乎胡亥寝宫近身宫女太监共三十余人全部被杖毙,听闻那日喊冤声不绝于耳,血流成河,当夜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倾盆大雨。   胡亥那日至始至终没有走出房门,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乱七八糟的房间也被收拾的一丝不苟,他独自蜷缩在床上听着门外震耳欲聋的惨叫声,他知道这是赵高给他的报复,对于昨夜之事的报复。   不过对于那些被杖毙的仆人他倒没有任何感觉,那些人里面除了芙儿他再没有认识的了,本来就是卑贱之人死不足惜。   他之所以蜷缩在这里当然不可能是出自对门外那些卑微的人的愧疚,而是在深思熟虑,在思考往后如何与赵高相处。与赵高相处也有两年了,这些日子自己已经不止一次的碰触过对方的底线,结果却总是自己伤痕累累,赵高依旧高傲的紧,这种感觉让一直一帆风顺的自己十分不爽,所以才有了昨夜的疯狂掠夺,其实他是想践踏那人的尊严的,不过就现在的结果来看,自己还是低看了他。思考了整整一日,什么也没想到,不仅没想出什么,而后居然还忘了自己为何蜷缩在那里了。   在那之后,寝宫里又换了一批下人,胡亥对此漠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已经一个月没有来了的赵高何时会归来,这一个月不是没有拉下面子去找过,只是却被告知他因公事暂时离开了咸阳,问归期却是无期。   胡亥不知道作为文官的赵高能被派下去做什么,但却想到曾偶然听到说父皇正在追寻的逃匿中的墨家叛逆分子出现在桑海之地,或许赵高也去了那里吧。桑海有海,徐福正带领三千童男童女在那里准备去求仙丹,这些都是他在扶苏那里偷听来的,这么多年偷听已然成了习惯,只是如今扶苏也离开了咸阳,偌大的皇城寂寞的紧呀。   大海是什么样子的呢,胡亥想像不到,也不敢去想,这里离海太远,远到或许此生都见不到,但是如今那两个让自己上心的人却都去了那里。   这一别会是多久,没人知晓;这一别是否还能再见,也是未知。据说墨家叛逆各个身怀绝技,不知赵高应付的来不,不知可否安然回到咸阳。   胡亥坐在池塘边吃着糕点望着远方如是想着。旁边新来的小太监低着头静静的站着,只是眼睛的余光却不时的瞟着胡亥。   半月之后,胡亥寝宫池塘里惊现浮尸一具,经确认死者身份是不久前刚刚被派来伺候胡亥的小太监,死状为溺水而亡,死因不明。   这一年,扶苏没有归来,赵高依旧下落不明归期不知,胡亥依旧喜欢在池塘边吃东西,身边的小太监换了一个又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妖孽,你逃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疏忽了,蒙毅是文官不是武将,所以过来修改一下。绝不是伪更!!!!   对于胡亥而言,时间在他心中并有没有什么概念,他只知道日起日落无数回,只知道身边的太监死了一个又一个,只知道远方的熟人依旧不曾归来,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寝宫倒是有点寂寞了,父皇越发上心于长生不老,很少有时间在召见他,当然对于这个他倒是不在意,反正扶苏不在,讨好父皇也没甚乐趣,所以到乐得清闲。   胡亥觉得时间或许过得真的太久了,如今自己该是有赵高那般高了把,这样他就再也没法将自己提起来了吧,不得不说被人拉着头发提起来那真心怪痛的。   想到这里,胡亥不禁想到:他出门在外,不知可有好酒喝,那酒鬼也不知道在出了那件事后有没有戒酒明志。呵呵,应该不会吧,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戒酒。   天气开始冷了呢,不知他可有加衣,那小身板可哪遭的住寒冷,莫要冷着了才好。   “唉,自己是鬼上身了罢,怎的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胡亥睁开眼睛拍了拍额头。他此时的眼里纯净如水没有一丝尘杂,旁边伺候的小太监默默的低着头,手脚不自觉得颤抖着。   “公子,头疼吗,小的去请御医”小太监看也不敢看主子一样,他清楚的记得死在这湖里的太监人数,他打心底里害怕这个平日里不说话时纯净的如同孩童般的少年。   “抬起头来”   “嗯!?”小太监内心震惊,他一定是幻听了,他怎么听到了公子在和他说话,他来这里也有几日了公子从来没有对他开过口,就仿佛他并不存在似的。   “这眼睛确实很像呢,不过他的比较有味道”胡亥的中指轻轻抚过小太监的丹凤眼微微的一笑。这笑容将小太监惊呆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公子这般有诱惑力。   “你脸红什么”胡亥不悦的说到,且用留着长指甲的中指狠狠地戳了小太监的右眼。   “阿”杀猪般的叫声响了起来,那只丹凤眼瞬间流出了艳红的鲜血,小太监痛苦的跪在地上求饶。   胡亥擦了擦手指上的鲜血,没有再理会地上痛的打滚的小太监。   这生活对于他来说真是太无聊了,这些小太监虽然或多或少长得有点像赵高却终究不是,这些人太不禁玩了,动不动就被玩死。   不过想想也是,哪能谁都像赵高那般变态。不行,不能再这样了,既然他不回那我便去吧。反正只要这妖孽不跳出自己的手掌心便可,何必在乎去找他的这点颜面问题。胡亥在前往未央宫的路途中,心中如是想到。   “陛下,胡亥公子求见”老太监恭恭敬敬的对着正在批改奏章的嬴政说着。   “让他进来吧”   “诺”   “父皇,您也要注意注意才行呀”胡亥笑着来到嬴政身边帮他按着肩膀舒展筋骨。   “皇儿可好久没来父皇这里了呢,今日怎么舍得来了”   “想您了呗”   “朕的乖儿子朕自己还不了解吗。说吧,你又看中了什么”嬴政慈祥的摸着胡亥的头说到。   “不愧是父皇。儿臣想去桑海”   “哦~桑海,为何”嬴政收回手继续批改奏章。   “儿臣想看看传说中的大海”   “大海没什么可看的,你还是待在咸阳陪朕”   “可是我想去的紧”胡亥撒娇到,以往的经验只要他撒娇,父皇一定会心软。   “不行,你回去吧”   “为什么,父皇偏心,让扶苏去不让我去。”胡亥嘟着小嘴退了一步满眼闺怨的看着嬴政。   “你刚刚叫你大哥什么!”   “呃,儿臣一时嘴快,绝无冒犯大哥之意。”   “好了,你回去吧。此事休要再提”嬴政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父皇若是不答应,儿臣便在殿外跪倒您答应为止”说着也不等嬴政作答,便充气似的走了出去。   “你爱跪就跪吧,朕决不会改变主意的”   那一日未央宫外,胡亥直挺挺的跪在寒风中,深秋的咸阳比别的地方显得更冷,空荡的宫门外寒风凛冽,胡亥单薄的身子在冰冷的台阶上一跪就是一天,其实对于去桑海本没有那么非去不可的意向,可他向来倔强,越是得不到允许越是非要得到不可。当夜晚降临时寒冷与饥饿共同折磨着他时,他只能摇摇头自责到冲动是魔鬼呀,真是作孽呀。   “他还没有回去”   “回陛下,小公子依旧跪在那里,老奴劝他他也不听,老奴给他送水他也不饮。陛下,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殿下的身子哪受得了”老太监悲凉的说着。   “你再去劝,他要是还不听,就无需再管。”嬴政停下笔狠狠的说着,这个儿子果然是平常太宠了,都不听话了。   “诺”   老太监拿着热腾腾的茶水以及糕点,来到胡亥身边,他坐在胡亥边上,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总还是有些感情的。   “殿下,这是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来吃点东西吧,这大冷天的可别冻坏了”老太监拿起糕点睇到胡亥嘴边,香味瞬间征服了一天没吃东西的他,只是却还是故作姿态将头扭向一边。   “放心,陛下不会知道的”   “真的”听到这话傲娇的胡亥小朋友才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老奴什么时候骗过殿下”   “殿下,为何非要和陛下呕气呢。这地多冰冷呀”   “你要是过来当说客的就请回吧,我今日势在必行”胡亥边吃边瞪了老太监两眼。   “老奴,知道了。殿下吃完了吗,吃完了老奴好回去当差了,免得陛下发现我擅离职守”   “快快回去,别让父皇发现了”   老太监无奈的拿着被吃空了盘子回到殿中,嬴政依旧在批改着奏章,头也没抬。   “他不走”   “是,殿下说他今日势在必行”   “那就别管他了,朕也累了,休息吧”   而后,嬴政离开了未央宫,在路过胡亥身边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倒是老太监一直回头给他使眼色,只是胡亥完全当做没看见,倔强的嘟着嘴什么也没说。   这一夜他懂得了夫子所说的天家情薄,明白了纵使自己再怎么受宠,也无济于事,毕竟这宠是他人给予的,所以主动权从来不在自己手上,别人想何时收回就何时收回。   这一夜,寒风凛冽;这一夜,胡亥身体一片冰凉;这一夜,他心里一片寒冷;这一夜,他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幼稚的期望。   夫子说的对,要想不被束缚,那么便要称为最强大的那个人,让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拘束到自己。   这一夜,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妖孽再对他笑。   胡亥成功的病倒了,病来如山倒,本就不是十分强壮的身子更加单薄,白皙的脸上显得有点蜡黄。御医院送来的药水被他全部打翻,咳嗽声一声又一声的响彻房间,急的下人们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胡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是铁定了要陪葬的,所以说怎么能不急呢。   “公子,太监总管大人求见”   “咳咳…让他进来吧”胡亥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涣散。   “殿下,真是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呢,看的老奴这心里难过的不得了”老太监将手中的药放在桌子上心痛的看着不成人样的胡亥。   “公公怎么有空来这里了”胡亥的声音十分嘶哑,干裂的嗓子有些许疼痛。   “殿下把药喝了罢。陛下说等您病好了就让您和蒙大人一起过去”老太监将药小心翼翼的睇到胡亥面前。   “父皇真的同意我去了!?不过蒙将军不是和大哥一起过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其他人归来了吗”胡亥这次倒是乖乖的把药喝了。   “不是蒙恬蒙大人而是他的胞弟蒙毅大人”老太监解释到。   “原来如此,那么何时出发”吓死胡亥了,还以为蒙恬回来了呢,他要是回来了估计赵高也就回来了,那自己今日所受的苦不就白受了。   “不日就出发前往”其实本来是今日启程的,可是陛下特地为了小公子让蒙毅晚两天再走,其实陛下还是很关心小公子的,只是这些话他说不能说出口。   “好的,我知道了,公公你幸苦了,这些钱币你拿去买些吃的。反正我拿着也没什么用”胡亥从身边拿出一袋钱币推入老太监手中,这些钱本来是拿来玩耍的,不料今日倒有了用处。   “这可怎么使得”老太监惶恐的看着手中的钱袋。   “没事,拿着吧,就当答谢你昨夜的那一碟糕点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想睡会”   “如此,老奴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先行告退”   和嬴政的这一战,胡亥赢。   他高兴的躺在床上,脑袋里想着:小妖孽,本爷为了去和你见面,可是受了不少罪呢,看我如何从你身上讨回来,哈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大海呢,什么样子呢。   两日后,蒙毅奉旨前往桑海,随行队伍中有一辆不算招摇的马车,除了少数几个人外,无人知晓坐于其中的是何人,他们一行人一路东行。      ☆、雪夜忆往昔   幅员辽阔的中原大陆,风景自然是秀丽的,风土人情也自然是千姿百态的,第一次走出咸阳的胡亥带着满心好奇与激动坐在马车中看着缓缓倒退的风景,就像那终于跳出井底的青蛙一样欣赏着这个世界。   蒙毅虽然比蒙恬容易相处,胡亥却也对他并不感兴趣,一个谋臣能有什么敢聊的。于是这漫漫路途中,胡亥真真是做了回安静的美男子。他每天只是静静的看看风景,摆弄摆弄公输仇送他的机器,偶尔也看看夫子放在他手里的书。   虽然这般生活有些许无趣却还能过得去,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看风景的心情渐渐被路途的疲惫所代替。   于是乎,中原大陆的美景在他眼中再也没有了什么稀奇,暴躁的情绪卷土重来,手里的机器被拆的七零八落再也回不到原型,带来的书被用来敲打让人从路边找来的虫子大军。看着被打扁的虫儿尸体,胡亥满意的笑了,只是这满足也没有持续多久,而他暴躁的情绪不仅没有得到压制反而日益增长。   那一日,天空有点苍白,雪一直下个不停,蒙毅终于下了停止前行的命令。   他们落脚在一间不大的客栈,客栈里其他的客人都被野蛮的赶走,那些被迫离开的人敢怒却不敢言,毕竟赶他们走的是蛮子大秦的士兵。   对,你看的没错,在这些人眼里大秦就是蛮子,而他们就是被这些蛮子弄得国破家亡的,不过家国情仇向来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所能决定的,所以他们终究只能在大秦士兵的淫威下退下,带着怨恨,带着无奈,乱世的平常百姓何尝不都是这般模样,仇恨夺走他们家乡的外敌,怨恨守不住旧土的王族,却终究敢怒不敢言,何其悲哀,却又何其正常。   若放在平时,蒙毅倒不会这么做,他其实是个比较心软的人,做不来倚强凌弱之事,所以兄长总是说他太过儿女情长,但是他却觉得作为一个文臣心软点不是坏事。而今天之所以这样却是因为胡亥的存在,那个整日里坐在轿子里不理会人的人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毕竟陛下吩咐过他不容有失。   胡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白茫茫的。这雪让他突然回想起那年扶苏庭院里的雪,那里的雪也十分白净,如同扶苏的性格一般。   那是他第一次去扶苏院里偷看,怀着不安,怀着激动,那时他躲在光秃秃的大树底下,身着如同那雪一般白净的衣裳,在寒风中拉长了耳朵听着房间里那两人的谈话。虽然他并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但他们的声音很好听,比孙敖的好听。或许正是这个原因让他再之后的几年里养成了一直躲在扶苏庭院中阴暗的角落偷听的习惯罢,这不是好习惯,胡亥知道却无力改变。   或许那时年少,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自以为聪明绝顶,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可笑至极,扶苏至始至终都是知道自己躲在一旁观的罢,所以当他身边那位如影随形的少年向他提起偷听的自己时,他才会一笑而过的表情罢,那是嘲笑吧。   那个一直陪伴在扶苏身边的少年,是他极不喜欢的人。说来那人长得也算清秀文采也过人能力也不消说,但为何自己会讨厌他呢,或许是因为嫉妒吧。对,他嫉妒那少年可以伴在扶苏身边,他嫉妒那少年可以为扶苏出谋划策,他嫉妒扶苏给予那少年的笑容,他怨恨为何自己不可以站在他的身边。   苍白的天空中突然飞过一只苍鹰,这样的天气竟然还努力的展翅翱翔,鸟类也是个奇怪的种族。   这一闪而过的苍鹰不禁让他想到了扶苏曾经养的那一只,那是秋季父皇送给扶苏的,它被囚养在扶苏书房的窗边,那是一只倔强的鸟,不肯屈服,整日扑通扑通的动着。   自己每天都会在远处看着它,他知道其实扶苏是不喜欢这只鸟的,只是因为是御赐的所以不能放不能杀只能囚着。那时不明白为何扶苏不喜欢它,反正自己却很喜欢,但父皇却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了不喜欢的扶苏,这让他有点愤愤不平。于是不久之后,苍鹰惨死,扶苏被父皇责骂。   胡亥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眼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光芒。这次出行本就没带什么人,十个太监宫女负责他全部的衣食住行,这些宫女太监也是第一次出走咸阳,兴奋之情不在他之下。   “殿下,天冷小心着凉,还是把窗户和上吧”小太监轻声道,本来他并不是贴身服侍小公子的,却因为小陈子突然瞎了只眼被替下去了这才轮到他,其实谁都知道小陈子那只眼是如何瞎的,但大家却是羡慕他的,至少他还活着,没有成为池塘里一抹水鬼。   “你为什么发抖”   “小的只是有…有点冷”   “冷吗,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寒冷呢”   “那是因为殿下身体强壮”   “呵呵,是这个原因吗”胡亥记得那年咸阳出奇得冷,大雪纷飞。他依旧如同往日一样站在角落偷听,而这日扶苏也在庭院里,他穿得单薄问着身边的少年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寒冷呢,少年没有回答他,然而扶苏自己的回答却一直停留在胡亥的脑海里,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扶苏说“我之所以感受不到这天地的冰寒是因为我的心比这大自然更加寒冷罢”。那年,父皇开始迷恋丹药,开始冷落扶苏。起先自己并不明白心寒为何物,不过如今却是懂了,因为外边的大雪也是不能再给自己带来寒意了,就如同当初没能带给扶苏一样。   “有人说过感受不到寒冷是因为心比这寒冷还要冷,你这小太监怎么会懂”   “这些大道理,奴才自然是不懂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那是,你们怎么可能懂。算了,你下去吧,我不需要伺候”   “诺”退出房门的小太监深深的吐了口气,还好,还活着。   空荡的房间里,胡亥烦躁的拍了拍头,和衣躺在床上,现在的他头难受的紧。   有一个叫做恶魔的东西仿佛要冲破他的大脑逃出来一般,他努力的节制,努力的想方设法的控制那双已经不怎么听话了的手不去碰触血腥。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双原本纯净的眼越发的浑浊,像蒙了一层什么似的。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也开始变得有些妖艳,他的笑容也变得诡异起来,这样的场景不常见,但内心却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什么的。   夜幕降临,外面却被白雪反射的依旧苍白如昼,叫人有些难以入眠。   胡亥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发病,来时可能是过于兴奋,导致忘记了拿药,真是自己找死。不对,明明记得这些事本来应该是孙敖做的,对了,孙敖已经不在了。他痛苦的抓住床沿,青筋直冒,长指甲碰触木材发出阴森森的响声,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记忆也开始混乱起来。   这一夜,外面天寒地冻。   这一夜,他却汗流浃背。   这一夜仿佛特别的长,胡亥以为已经过了许久,其实夜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   楼下依旧有人在走动,不曾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     ☆、成熟稳重的蒙毅??!!开玩笑   “咚咚”蒙毅在思量了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去和胡亥谈上一谈。毕竟大家一起在路上,漫漫长路总不能真的如此不交谈吧,虽说那小子不见得喜欢他,他也不见得待见那小子,不过怎么说也不能不交谈,这不符合礼节,他堂堂文人怎能做没礼节的事呢。   “殿下,本官有事要和您商量一下,方便进去吗”蒙毅有个毛病,就是废话特别多,当然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整个文官系统普遍存在的问题,所以文武不两立,所以蒙恬总是被他烦到出门遛马,所以蒙家军虽说敬重他却对他避而远之。   “殿下,我知道你还没有睡,我听到动静了”   “殿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这漫漫长路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呀”   “殿下,开门吧”   “殿下,古人云…”   “殿下”   ……   “殿下,开门啦”就在蒙毅在门外喊了不知道多少声殿下之后,房内的胡亥终于忍无可忍了,他直接将放在窗边的花瓶推倒在地,花瓶应声碎了个体无完肤。其实对于现在的胡亥而言,要做出这个动作也是十分的拼了。   “殿下,我怎么听到了东西落地的声音,你没事吧。你不开门,我直接进来了哟,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哟”蒙毅推开房门,很自然的走了进去,其实门一直没有关,只是他的所学告诉他别人没有同意不可以随便进别人房间。因此,才有了刚刚喊门的戏码。   “殿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一进门蒙毅就看到胡亥一脸痛苦的蜷缩在床上,脸上的汗珠清晰可见,手上的青筋甚是吓人。   胡亥没有说话,摇了摇头示意蒙毅自己没事,不用大惊小怪。   “这到底是怎么弄得,我看还是要请大夫看看才行。”蒙毅用手摸了摸胡亥的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不像是伤寒之症。   “我说了我没事不要你管”胡亥奋力发出的声音却依旧很小。蒙毅只得跪坐下来将耳朵凑近了些。   “殿下你说什么”   “我说不用大夫,只要你让我咬一下就好了”胡亥不仅说了他还确实做了。蒙毅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倒是愣住了,这一愣硬是把疼痛感给忘掉了。   “你不痛吗”胡亥好心的提醒着还附在自己身边的人。   “阿?阿!!疼死了,我可怜巴巴的耳朵。殿下为何咬在下,这不合符礼仪”在胡亥友情提醒下,蒙毅终于恢复了知觉,痛的站了起来。   “我说了让你不要管我自己滚的,你不听活该被咬”胡亥依旧在努力的克制身体的异样,但明显已经比之前轻松的多了。当然,这和刚刚那一口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而确实是发病的□□已过意识慢慢恢复中。   “你怎这般无理。真是的,在下心善,看你痛苦的样子就不和你计较了”蒙毅摸着耳朵看着正笑的诡异的胡亥说着。   “哼”胡亥不再理他,转了个身子面朝墙壁。身体依旧有点难受,不过比之之前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   对于胡亥的不理睬,他倒也习惯了,蒙毅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发现已经冰冷不能再用,便出去让人换了壶茶水且还让人打了盆热水过来,他还记得胡亥那满脸的汗水。   “来,擦擦汗水吧。一身汗臭难闻死了”蒙毅将没怎么扭干的帕子随意的在胡亥的脸上揉搓着,仿佛帕子下那不是人脸而是桌子似的。   “噗,蒙毅你谋杀阿”胡亥显然没有想到蒙毅会不经他同意就拿着帕子在他脸上乱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哪是洗脸呀,明明是在谋杀呀,这么用力,这么乱来。   “嘻嘻,不好意思呀。第一次帮人擦脸。你多担待点”拿开帕子,蒙毅便看见了胡亥那扭成一团的脸,吓得他丢下帕子跳到了一边,是,就是吓的,他怕胡亥又咬他,毕竟那人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   “又没让你擦,你干嘛自作主张”   “太臭了,不能忍”   “蒙毅,你找死吗”   “本来就是,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阿,要不是没法忍我才不动手的”蒙毅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其实对于胡亥他到是没有多少畏惧,毕竟自己是陛下的宠臣,看多了胡亥装可爱的恶心样子。   “闻不惯你可以滚,本来也不欢迎你”   “那不行,古人云……”蒙毅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胡亥摸摸额头,表示头疼。蒙毅毫无自觉,依旧款款而谈,内容全部是围绕着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要竭尽全力的提供帮助什么的。   “蒙毅,蒙大人,你说了这么多不累吗,不喝口水吗”胡亥无奈的说着,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蒙毅的身份了,他以前并不是没见过蒙毅,不是没见过,反而见的不少,他是父皇身边形影不离的宠臣,自己却是三天两头往父皇那里跑,哪能不碰到。可是在他的记忆里蒙毅不是一个成熟稳重,运筹帷幄,不多说一句废话之人吗!!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一定是自己打开方式不对。   “殿下一说,在下倒真的觉得有点口渴了”说着便终于停下了那知乎则也,给自己和胡亥倒了杯茶,还体贴的亲手喂胡亥喝下。   “听说你总是把蒙将军烦的出门遛马,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噗”蒙毅那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茶就这样失礼的喷了出来。他疑惑的看着床上的人,有些纳闷。这种事情对方是如何知晓的,这不是应该只有自己家里人知道嘛。   “殿下说笑了,这只是谣言罢了。在下何德何能能做这般壮举”蒙毅尴尬的笑着。   “是么,可是全朝廷的人都这样说”胡亥!!!一脸得意的看着蒙毅脸上的尴尬。   “噗。公子,我们可以翻过这一页不聊吗”   “哦,看你求我的份上,就不聊好了。只是不聊这个,那聊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今夜公子这是怎么了”蒙毅露出谋臣常有的奸笑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仿佛那是一盘美食似的。   “这没什么好谈的”胡亥不悦的撇着嘴。   “说说嘛,我嘴巴很严的”   “你确定你嘴巴严”   “当然,天地可鉴,快说说嘛”   “不要”   “说一说又不会死”   “不要”   ………   “蒙毅你一直这么烦人的吗”胡亥表示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现在他突然好希望在自己身边的是蒙恬,虽说那人看着好凶,不过总比这个麻烦鬼来的好。   “呃,这个有待考证”   那一夜,两人说了无数废话直到夜深人静,不知不觉睡着为止。   那一夜胡亥被蒙毅烦的忘记了痛苦。   那一夜之后,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再提起发生了什么,一切仿佛如常,继续启程。只是那之后,本来没什么交流的两人,开始了交谈。蒙毅也会时不时的来胡亥的轿子里晃荡,胡亥则每次看到他就头痛。他在内心欢呼幸好父皇当初没把这个人叫来给自己当夫子,不然自己一定会英年早逝的。   桑海一日日接近,雪去草绿,一切都回到了正轨,故事依旧在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以身相救,终换不来一声关怀   “小公子,桑海到了,在下先送你去大公子那里吧”他们的队伍停在了大路的分岔口上,旁边那条小路是前往公子扶苏所在地的通道。   旅途终于到达了终点,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深深的疲惫。胡亥更是,如果不是这一路他将精力全部用来应付烦人的蒙毅了,说不定又得发病不可,多亏了蒙毅帮他调节情绪。   胡亥承认自己不喜欢蒙毅但却也并不讨厌他,能不讨厌一个人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对那人极好了。   “我要去赵高那里”他才不要去扶苏那里呢,看着他就烦。   “赵大人执行的是秘密任务,无人知晓他的行踪”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去他那里”胡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竟是撒起娇来。   “小公子,在下有没有说过我最恶心你撒娇的样子”蒙毅倒也是耿直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来也是奇怪,他本不是这样的人,作为陛下最器重的谋臣他十分懂得言语的艺术,说话从来都是要绕几个弯才出口的。但不知为何到胡亥这里竟喜欢口无遮拦了,这倒真是有古怪。   “蒙毅,你这贱嘴找打”胡亥收起了那副撒娇的嘴脸,一脸阴沉的看着蒙毅,伸出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终是没有打下去,当然并非他不想打了,而是手腕被蒙毅抓住动弹不得。   “小公子,不要动不动就打人,这样很没礼貌的,赵大人没有教你礼仪吗。再说了你动手打人之前该先了解一下对方才行呀。区区虽然只是文官,但区区怎么说也是出自武将家族的,从小也是被狠狠的训练着长大的。”蒙毅抓着胡亥嫩白的手,温柔的笑着。其实蒙毅的笑容一直都是温柔的,无论是对家人,对朋友,对陛下,甚至是对敌人都一样,没有人能从他的笑容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没有人能猜透笑容下隐藏着什么。   “哼。反正你不帮我找到赵高,我就赖在你身边,天天烦死你”胡亥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脑袋里整日想着如何害人且还有武力的人,于是乎直接耍起了无赖来。   “你爱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在下是绝对不知道赵高行踪的”蒙毅笑了笑放开胡亥的手吩咐队伍继续前进。   这一次桑海之事,来了不少大人物,可却都是分头行动,虽有时也会去互相帮助一下,但大多时候都是各自为政。蒙恬率兵于此,公子明面里负责蜃楼的修建,暗地里谁有知道为何呢;赵高自出咸阳后便行踪成迷,任务不明;李斯又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呐,大公子,大丞相,大将军全部齐聚于桑海,这里还真是热闹呀。   到达住处后,蒙毅特意将胡亥安排的离自己远远的。可是这似乎没什么用,胡亥还是每时每刻待在他身边,有时候叽叽喳喳说个一天,有时候又瞪着哀怨的眼睛盯他个一天。   这还不是重点,反正比起烦人自己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但是胡亥这天天按时按点来盯着他,却是打乱了他的生活节奏,害得他不得不在晚上胡亥离开之后才做正经事,所以这夜不能眠日不得休的生活让这位原本长得还算过得去的男子瞬间老气了许多,眼眶都有点内陷了。   “小公子呀,你这样天天盯着我,我也不可能变出个赵高来给你的,你还不如自己找人去找。反正你的随从里有高手”蒙毅放下手中的书一脸无奈的看着每天跟在自己旁边的小祖宗。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胡亥还有这般惊人的耐心,他以为他说会跟着他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持续不了多久的,原来是自己看错了吗,这些年能被自己看错的人还真不多。   “他们说昨夜有一个人来找你了,那人是赵高的手下”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居然被盯梢了吗,看来自己的安全保密工作有待提高呀。   “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胡亥倒也是不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耗。   “唉,在下好累”蒙毅用手撑着头,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回答着,他是真的已经到崩溃边缘了,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过了,哪里还熬的住。   “你睡吧,我在旁边坐着不打扰你”胡亥拿着茶杯随意的坐在地上。   “这不和礼仪吧”   “没事,我不在意也不会怪你的”   “……可是在下在意”   “那你就告诉我赵高在哪就好了”   “既然殿下想看在下宽衣解带,那么在下也不好回绝了”说着他倒是真的开始宽衣解带了,不过在脱下外套后发现胡亥依旧雷打不动的坐在那里,他便摇了摇头向内间的床榻走去。   蒙毅很快便睡着了,胡亥倒也没闲着,趁着这个机会硬是将蒙毅房里的东西翻了个遍,虽说没有找到赵高的所在地,但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蒙毅这一觉一睡就是一天,太阳早已西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胡亥早已不知去向。他只随意的一看便知那小子动过他的东西,这小子动了别人东西也不知道放回原位,不过幸好这里并没有什么机密的东西。不对,糟了。   “来人”蒙毅突然想起昨夜那人送来的消息还在此处,那小子该不会莽撞的去送死了吧。   “大人有何吩咐”   “快去看看小公子在否”   “诺”   片刻之后,来人回复说小公子不在院中,不仅如此,连他身边的人也离开了。   “马上准备人手,前往落月峡”   “诺”   夜里的落月峡有些吓人,静悄悄的仿佛没有生灵一般,风呼呼的刮着,人一般高的杂草随风拂动。   “殿下,我们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等赵大人”   没过多久,寂静的峡谷中突然多了许多人影,刀光剑影十分壮观。而本来躲在暗处的胡亥一行人也终究暴露了,护卫们拼死保护着手无寸铁的胡亥,血腥味充斥在小小峡谷中,让杀手们更加兴奋。   “殿下,你快往回路跑,属下挡着这些人”杀戮瞬息万变,尸体遍野,胡亥带来的人本来也不多如今更是寥寥无几。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赵高”胡亥一脸倔强的说着,颤颤发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害怕,虽说他也是噬血之人,可这般屠杀倒是第一次见,害怕也在所难免。   “殿下,我们等了这么久赵大人都没来,他不会来了,您先回去好吗”   “不要”   “殿下,属下求您了”   “不要”   就在他们谈话之时,胡亥带来的人除了正在劝解他的这位还活着,其他人都已经成为亡魂。   护卫实在没办法,抱着胡亥就跑了起来,胡亥还在挣扎着,嘴里不停的说着要等赵高。   孤身奋战的护卫终究是倒下了,胡亥被抛到了一旁,眼神涣散,嘴里不停的说着“要等赵高来”。   杀手拿着刀快速逼近这个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年,就在杀手以为可以一招解决那少年时,身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影,他的身体挡住了自己,那凶狠的一刀深深的嵌入他的肩膀之中。   胡亥傻傻的看着,嘴里依旧念着赵高,眼神依旧涣散,那人倒下时回头看了眼胡亥然后温柔的笑着说“痴儿,你没事好”,而那张脸分明就是身为文官的蒙毅。   随后赶来的手下拼死救出了已经昏迷的主人和依旧处在痴呆状态下的胡亥。   那一夜,血流成河,横死遍野。   那一夜,痴儿傻侯,候不来归人。   那一夜,为救胡亥,他心绪大乱,头一次鲁莽行事,终换来左臂残疾。而以命相救却终换不来痴儿一声关心问候。   自那夜之后蒙毅闭门不出,胡亥虽感奇怪也没有多问,虽说他知晓是蒙毅救回了他的命,但他也觉得这是无可厚非的事,他是君他是臣,他救他理所当然。   不久之后蒙毅派人将胡亥送往赵高住处,两人至始至终没有见过面,所以胡亥并不知晓蒙毅为着他残了一臂。   那一夜一声一声唤着赵高的痴儿,那一夜痛苦不堪的伤者,终究回到了各自的轨道。 作者有话要说:     ☆、胡亥的抉择   阴暗的书房里点着些灯火,显得光明了些。虽说是大白天,打开帘子便可有光,可赵高却是喜欢这种灯火照耀的环境。书房内除了正在忙着写东西的赵高还有无所事事坐在地上的胡亥。   “你在看什么”赵高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一脸傻相坐在垫子上的胡亥。   胡亥已经来到他身边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胡亥总是喜欢待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做事,安静的出人意料。   犹记初见他时自己都惊呆了,本应该在皇城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这视觉冲击还是蛮大的。   “在看你什么时候才理睬我”胡亥撇了撇嘴,看似认真的说着。   “你…算了,真拿你没办法。说吧,你又想干嘛?”赵高挑起眉毛,妖艳的眼睛仿佛发着光一般。   “我想…你知道的”胡亥抬起头一脸暧昧的看着对面的人,清澈的眼睛里有些许尘杂。   “咳咳…殿下,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正经事吧”   “我说的事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   “听说蒙毅回都了”面对无耻的胡亥赵高只能装聋了。赵高一直觉得上一次被压纯属意外,都怪自己嗜酒如命,才付出了惨痛的后果。想他堂堂男子怎么能被人压,只有他压人的份,自己是攻,是攻,不可能改变的是攻。   “哦,所以呢”对于蒙毅,胡亥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那长舌妇烦死人不偿命的货,那一路耳朵差点都要被他弄废了。   “还听说他不知何故残了一只手,本一直隐藏的挺好无人知晓,不过最近被蒙恬得知,恬大怒,找了许多人晦气。”   “嗯,他不是文官嘛,又不干重活,怎么会弄残手臂的”胡亥对于这个消息表示惊愕,那人虽说自己不怎么待见,可是当听说他残了手臂,不知为何心里却还是会一震。   “谁知道呢,怎么你对此事很感兴趣嘛”赵高眯着眼睛盯着有点出神的胡亥,嘴角的笑容越发深。   “我和他又不熟,怎么会”和赵高相处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懂得察颜观色的,每次赵高笑起来都没有什么好事,他的笑容总是带着奸计的。   “那就好,还怕你和他相处这几个月便被他收服了,他那人可是传言中最懂得收获人心的。看陛下被他哄的多好”赵高对于蒙毅一直没什么好感,毕竟同属陛下身边的宠臣,两人说白了是竞争对手来着。   “怎么,你吃醋了”胡亥从地上起来,紧紧的挨在赵高身边。   “殿下多想了”赵高并没有推开几乎完全趴在自己身上的胡亥,他一手执笔一手托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赵,此生有你无憾”胡亥在赵高耳边轻轻地唤着,语气中温柔让人听了不禁心酥。纵使是没什么感情可言地赵高也是轻轻一震,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些话,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对自己温柔过,这么多年,早就冰冷了的心原来还会跳动,呵呵。多年后,赵高不禁回想到或许那年放过他一命便就是因为这句话罢了。   “殿下,如果以后臣做了不好的事,你还会觉得无憾吗”赵高叹息道,其实他并不是不相信有着一双纯净双眼的胡亥,而是不相信自己罢了,自己要走的那条路终究会让两人仇恨彼此吧。   “无论以后你做了什么,我终究无憾”胡亥依旧很温柔的回答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在怀里的人,他如今已经和赵高一般高了,身体也健硕了不少,于是乎,他这样抱着赵高倒显得十分和谐。   “呵呵,是么”赵高不置可否的,对于所谓的情在他儿时就已经看尽了,世界哪有那么多真情真意。   “小赵,无论你信与不信,无论你将做什么,我一定站在你身后。纵使你要他的命,我也绝不阻碍”胡亥将头靠在赵高的身上,轻轻地说着,但这话却不知真的是对赵高说的还是想说给自己听。   虽说来这里之后他一直沉默着,但却不代表完全不知道赵高在做些什么,对于赵高想除掉那个人的想法他并非不知晓,只是在经过内心对抗后,他选择了怀中的这个妖孽。   “你!!”赵高吃惊的瞪着眼睛,他以为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以为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正在谋划着什么,他以为他真的天真无邪,原来自己还是看走眼了。只是为什么要站在自己这边,明明对那个人有情的。   胡亥看着一脸惊愕的赵高没有再说话。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做出如今的选择对他而言并非易事,这么多年隐藏于内心的感情,被连根拔起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仔细想来他也不过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年轻人,在始皇那般呵护下,他该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才对,为何如今却是这般模样,他不明白,外人更是无法明白。他没有经历过苦恼,没有受过战乱,甚至连气也没怎么受过。   赵高随意的靠在胡亥的怀里也没有再说话,他在回想这些年与胡亥的相处,四年相处中,他们各不相让,造成了不少血腥,他杀了胡亥的宠奴胡亥什么也没说,他打得他伤痕累累胡亥依旧什么也没说,以前还道是他懦弱,现在看来却不尽然。仔细回想起来这个孩子还真是有着异于常人的忍耐之心。赵高觉得自己或许应该重新审视这个外人眼里的纨绔子弟了。   那一天,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赵高早已放下笔静静的享受着难得的温暖,不知不觉便在胡亥怀中睡着了,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毫无戒心的在他人身旁酣睡,这也是他此生第一次睡的这么安详,或许这些年的小心谨慎,阴谋算计真的累了他的身心,只是还不能停,这是一条不归路。梦里,赵高似乎看见了漆黑的人生路上有了一丝白点,只是无论他如何奔跑,依旧触及不到。   胡亥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嘴脸笑的温柔,眼里却是纯净与混杂交替着。是了,他来了这么久,药又没有,病总是要发的。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或许不能长久,那么便用这不能长久的一生陪伴怀中之人罢。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夺位之事了,他俩的悲剧从篡改遗诏开始到魂归为止。   ☆、胡亥,你为何要谋害夫子我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几百年的乱世终于在秦王政的野心下一统,这明明是极好的事,对于这样的环境社会应该是歌舞升平才对,然而不能忽视的事实却是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出现这种情况到底是因为民族情怀还是政严苛的制度,无人能说的清楚。   但对于这些秦王政倒是不怎么在乎,他在乎的从来不是什么民心,而是这天下能不能握在手上,年少时的生活让他明白,权利才是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   公元前221年,秦朝建立,秦王贏姓赵氏政正式称皇,成为中华大地上第一个皇帝,史称秦始皇,他开启了华夏民族的新篇章。而后,梦想着千秋万世的始皇开始了追求他的长生不老之路,可是可笑的是一生力求长生的他,却没有活过五旬,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子女也英年早逝。这说明什么,说明不要对任何东西产生过度的执着,不然可能适得其反。   公元前220年,桑海热闹非凡,这一年胡亥十二岁,耐不住寂寞的他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开始跟随赵高做些不见天日的勾当。   “今夜子时,按计划行动”空荡的房间里传来赵高深沉的声音。来无影去无踪的六剑奴还是如同往常一样静静的站在边上一脸冷漠,仿佛这话并不是对他们说的一般。   “你们去准备吧”得令的六剑奴迅速消失在房间里,原本就空的房间显得更加空旷,四周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赵高的呼吸声。   “下来!”   “呃…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面”胡亥从房梁上慢慢的滑了下来,就如同之前慢慢爬上去时一样生疏。   “你当我这一屋子的人都是瞎的”赵高没好气的看着正一点点往下缩的胡亥。这孩子真当他们这些学武的人是废物吗,那么大个人在房梁上感觉不到,如果这样他们也不用在这个社会活着了。   “呃…那你不要叫我下来,上面一点也不好玩,居然有蜘蛛网。”胡亥鼓着脸委屈的说着,仿佛他之所以会在房梁上都是赵高的错一般。   “是本官让殿下上去的吗?”   “呵呵,今天天气真好。好饿呀,吃饭去”好吧,耍不了无赖了,只能扯开话题了。   “自便”   “这里的饭好难吃”撒娇向来是胡亥的特长。   “那便回咸阳去,本来也没人欢迎你来”赵高不再理睬胡亥。   “哼,不知道为了谁我才不远千里不辞辛苦的来这里的”。胡亥瞪了眼那个埋头不知道正在干什么的妖孽转身离开了房间。   夜幕降临,庄子里一片肃静,虽然平常这里也基本上除了胡亥的声音再无其他人声,但奇就奇怪在今夜胡亥那个院子居然也诡异的安静。   赵高在走廊上坐了许久,他没有在意胡亥,也没有在意天色,他一直心系今夜的计划,不知为何他心里有少许不安。   月上中天,一直没有出现的胡亥总于现身了,他手中举着托盘,一脸兴奋的向赵高走去,而托盘中到底为何物倒是看不清楚。   “你!和别人打架了”赵高看到满脸灰不溜秋的胡亥,差点没认出来。   “阿!谁敢和我打架”胡亥莫名其妙的盯着赵高,仿佛不能理解他在想什么似的。   “你脸上的土难道是你自己抹上去的”赵高勾起嘴角打量着我们的公子殿下,这幅邋遢样子的胡亥确实是他第一次见,据说胡亥是十分爱干净的,两人相处的这几年也证明了这个传说确实属实。   “阿!我脸上有土吗,快帮我弄掉”胡亥说着便将托盘放在了一边,整个人往赵高的身上蹭去,好像他的衣服是帕子一般,幸好他的红袍颜色暗看不出来,不然就有看头了。   “你干嘛,好好的衣服都被你糟蹋了”赵高皱着眉将胡亥推开。   “本大爷看你一下午没吃东西了,特意亲自为你下厨,你居然敢嫌弃。信不信我惩罚你的”被推开的胡亥一脸不甘的将托盘重新拿在手中,声音里有着说不清的抱怨。也对,这可是他第一次下厨呀,而且还是特意为了别人下的厨,这是多大的殊荣呀,连他父皇都没有享受过。   “你!下厨!别人家的厨房还好吧”这里并没有厨房,胡亥要做饭菜必然是强占了别人家的民宅。说实话,赵高确实没有想到消失了一下午的胡亥居然是去为自己做饭了,这纨绔又要玩什么花样。   “呃…那个…不重要,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胡亥又像献宝一样把盖着托盘举向赵高,眼里洋溢着说不出的得意和期望,就仿佛一个正等待父母肯定的孩子一般,那双好久没有出现了的至纯至净的瞳又一次回来了,这样的胡亥总让赵高不禁回忆起八年前那个下午发生的事,那时候他不过是一个至纯的孩童,没有任性妄为,没有恃宠而骄,只是那天之后再不见那个乖巧的孩童,几年后自己成为他的夫子,也只是偶尔看到那双至纯的瞳,却再也不见那个澄净的人。   于是乎鬼使神差赵高揭开了那托盘中的东西,看也没看便仰头喝下。他那挺拔的身子,完美的身线,修长的手指,妖孽的凤眼在月光的衬托下竟让人无法移目。   只是这美感没有停留多久就被他俯身呕吐的形象打破了,手中的器皿早被他扔了出去,黑乎乎看不清楚是什么的液体洒落地上,而赵高则半跪在地上埋头干呕。胡亥愣了愣,然后伸手拍着他的背。   “殿下,本官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灭我口”赵高一脸愤怒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都是自己鬼迷了心窍,居然会觉得他弄出来的东西能吃,自作孽不可活呀。   “不不不是的,我明明让人尝过,他说好吃来着”他委屈的看着赵高,毫不觉得如今的局面是自己的错。   “你怎么不自己尝”   “黑乎乎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赵高简直不想在和他扯下去了,他拖着有点难受的身体转身回了房间,啪的一声他将满脸堆笑的胡亥隔在了门口。   那一夜,赵高一睡睡到天亮。那一夜,胡亥默默的转身离开了赵高的院子。   第二天天色很差,仿佛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大雨。赵高的脸色此时就和天色一样阴沉,他看着下面跪着的六剑奴里的五人,不置一言。   “请主上惩罚,此次刺杀再次失败。那些人好像事先预料到了我们的计划一样,请了高手来对抗,我们无力反击。老六…不知所踪”   “你的意思是…”   “属下无意揣测”   “你们下去吧”   六剑奴走后,赵高沉默了好久,这一次针对扶苏的刺杀他谋划了许久,身边人都是自己养的死士,消息到底是从何泄露的,真的是失踪的老六所为,还是别的什么,当然这别的什么他并不想去深究,他宁愿相信是老六所为。   这一日,大雨如约而至,这一日,胡亥没有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是胡亥重要还是事业重要!!   “驭~”急速奔跑的马因外力影响而不得不停下来,马受了惊,慌乱的动着,瞬间尘土飞扬,模糊了马上之人的视野,而后停下的马车却安静的仿佛里面什么也没有一般,至始至终没有受到一丝影响,那卡车的马就仿佛有灵性一般。   “赵大人,很抱歉惊扰了。老夫有些问题想不通,不知赵大人可否为老夫解疑”拦在队伍前面的不速之客向两边退去,给从中间走出的人让了个空,而那人毅然是大秦丞相李斯,在这里遇见李斯既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只是不知这次为何主动来招惹赵高,他们向来互不干扰的。   “真是稀客呀,不知李大人有何指教”赵高那冰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因为看不到人又听不出情绪所以对于出行被阻他是否不高兴无人知晓。   李斯看着纹丝不动的马车皱起了眉头,想他堂堂大秦丞相,地位怎么都比里面那个长得跟人妖一样的货高的多,而那人见了他不仅不恭维他而且连马车都不出,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呀,无礼至极。作为学者,李斯对于这礼法还是看的极重的,在他看来无礼何成体统。   “李大人,怎么不说话了。要是李大人没什么事要吩咐,那在下就先走了”赵高至始至终没有出马车,其实倒不是他故意不出马车,他为人一直很低调,而且现在也确实不是和李斯闹翻的好时机。而他之所以这样做了是因为此时怀里正躺着满脸惨白气息薄弱的胡亥,他没法动弹罢了。   事情是这样的,前天自己吃了胡亥做的东西,很不幸中毒了,好了后又得知刺杀任务失败,而且还是因为计划外泄。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头一天行为反常的胡亥。于是乎就去找他确认一些事,本来带着怒气而去的他在看见胡亥缩在墙角满头大汗浑身抽搐之后,怒火瞬间被关心替换。   “来人”赵高暴怒的声音响彻胡亥的院子,吓得院子里的下人屁滚尿流的跪在不算大却也不小的房间里。   “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还不快去请大夫”赵高没有看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下人们,他将地上的胡亥抱回床上,抹去他脸上的汗珠,而胡亥早已意识不清,身体不停的发着抖,不知是什么原因。   “你们主子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们就全部等着偿命罢”赵高将他们赶到房外继续跪着,然后唤出了一直隐蔽在暗处的暗卫。   “他怎么回事”   “回主人,昨夜小公子突然挥退了所有人,让他们不要接近房间,就独自睡下了。而属下看没什么异常也就退出去了。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属下不知…请主人责罚”浑身黑漆漆的暗卫跪在地上等待着赵高的责罚,自己的主人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本来被派来专门负责监视胡亥的自己昨夜擅离职守,好巧不巧胡亥又在这个时候出事,自己这次真是完蛋了,或许再也见不到太阳了罢。   “你自己过去领罚”   “大人,大夫来了”下人将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扶进来,这老爷爷是这地方最有名的大夫,本来是不出诊的,但无奈被强行出诊了。   “大夫,麻烦看一下床上的人怎么了”赵高起身让了让位子给大夫。   房间里一片寂静,大夫正全神贯注的摸着胡亥的手腕倾听着脉搏跳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场的人心都随着大夫的表情变化起伏不定,他们都清楚如果小公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就不仅仅是偿命这么简单了,毕竟躺在床上的那个少年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   这次诊脉诊了不少时间,老大夫汗都出来了,不仅大夫出汗了,院子里除了赵高之外其他人也都浑身冒着冷汗。   “这位小公子的病有些年头了,不夸张的说这病如今没法除根,只能靠药物抑制病情。他之前应该一直在服用这药,不知为何这两年突然停药了。正因此,小公子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只要赶紧继续服药,就没事了”老大夫摸了摸额头的汗对着赵高说道,其实行医这么多年,向这位小公子这种病他也只遇到过寥寥几例,而患者最后的结局都是惨烈的,而所谓的药方也不过是抑制病情的罢了,而这个药却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有些药引,唉…   “如果不能及时服药会怎样”   “生命可危”   “你开药吧”   “这药就算老夫开给你了,你也没法立即做出来,还是快速找找有没有存货,救救急吧”老大夫摸着胡须惋惜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俊美少年,小小年纪既然得此重病,真是造孽呀。   “老夫这里先给公子开几服护身之药,吃了这药虽然没法治病却能让他慢慢的等待那药的到来”   随后,老大夫走了,药抓来了,被赵高喂了药的胡亥依旧紧闭双眼,只是已经身体已经不再发抖。   赵高的手指抚过胡亥苍白的脸色,心里泛起不知名的情绪,他想起了大夫临走时的悄悄话,想起这个少年的病情,想起自己利用少年,甚至想起那碗胡亥亲自下厨却让他中毒的粥。   庭院外依旧跪着满地的下人,房门合上之声激得他们一阵发抖,他们不敢抬头看正站在台阶上的赵高,虽然不知道小公子到底如何了,但从大夫离开时那叹气声中他们也猜得出结果并不理想。   “你们主子平常吃的药可有带来”   下人们一脸茫然的互相对视,他们从来不知道小公子一直在吃药。   “哼,作为奴才,居然不知道主子一直在吃药,留你们何用。来人”   “大人,饶命呀…饶命呀”   “闭嘴”   “大人…小人有悄悄看到过殿下服过类似药的东西,殿下一直暗地里服药,奴才们真的不知道他吃的什么,更不知道药在哪里”   “不知道!哼!没用的人留着也浪费粮食”赵高朝着自己属下打了个手势,接下来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凄凉惨烈的叫声,最后归于寂静。   “大人,都处理好了。他们的尸首全部扔到蛇窟里了”   “嗯。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回咸阳”   这一切结束之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躺在床上的胡亥一直没有醒过,而守在床头的赵高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赵高的马车向西行去,还没出桑海便遇到李斯的阻拦。   “赵大人,老夫敢说你对这谈话内容一定会感兴趣的”李斯摸着胡须淡定的说着,其实没人知道每当他强忍不快时就会摸着胡须。   “哦,那我们去谈上一谈也无妨”犹豫了片刻,赵高还是走出了马车和李斯一起走到了远处,他们聊了许久,赵高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突然笑了,笑的妖孽,而李斯也笑了,笑的奸诈。   最后李斯带着他们的人马走了,赵高却没有再继续向西行去,而是派了人去咸阳,而自己则带着胡亥重新回到了原住处,他开始变得很忙,忙到无暇顾及依旧昏迷的胡亥。   没有人知道他和李斯达成了什么协议,可是大家都能猜到这个协议一定份量很足,不然赵高不会不顾胡亥生死执意坚守桑海。   一个人孤单躺在床上的胡亥,一个忙得不可开交的赵高。 作者有话要说:     ☆、不言不语的少司命   夕阳西下,金色的霞光染红了碧蓝的海面,金色的沙滩上一书生正悠闲的骑着马向远方行去,浅浅的马蹄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仿佛那个刚刚走过的人儿重来没有路过一般,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离沙滩不远处的碣石上,赵高悠闲的眺望着未知的远方,据说在太阳的那边有座仙岛住着仙人藏着长生不老的仙丹。这一切都是阴阳家的人说的,陛下深信不疑,给予他们无限的财富铸就华丽异常的蜃楼,还有那无辜的作为祭品的三千童男童女,东方真的有仙山吗?赵高对此不置可否。   他并不执着与什么永生永世,所以对于那丹药一点好感也没有,对于寻药之旅也不抱希望,他虽不喜欢自视甚高的阴阳家人但对于阴阳家的那些秘术倒是佩服的紧。   胡亥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派去咸阳的人还没有回来,上次的刺杀计划再度落空,章邯带着他的手下来到桑海负责保护扶苏,幸好机智的将六剑奴留在了扶苏身边,不然以后机会就更少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该干的事多已完成,赵高现在正处于无事一身轻的空闲期。别院大半人在上次的刺杀计划中牺牲,现在所剩之人不多。而胡亥正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人和自己吵嘴了,倒是有点寂寞了。   “抱歉,在下来晚了”   “云中君客气,是在下来早了罢了。”   “这里的景致十分优美呀”云中君走到赵高身旁,跟着他一起眺望着远处已经落了一半到海洋里的太阳。   “上君,太阳的那边真的有乐土仙山么,那是什么样子的”   “古卷中记载,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仙山一座,四周终年云雾围绕,里面四季如春,百花齐放,安宁和谐,山上居民各个风华绝代,长生不老”云中君面带着执着的向往看着远方,这古卷的内容他们阴阳家每个人都能背出来,这是深深植入他们脑海里的信条,他们坚信自己来自那个岛也终有一天可能回归。 为此他们苦苦修炼秘术,为此他们不惜介入乱世纷争。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地方吗”赵高轻轻的笑了,安宁和谐之地,真的有么。他自出生至今,从未见过,所以他并不信这个世界还有乐土。   “心诚者得见”   “那可惜了,我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海上仙山了”   “赵大人约在下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聊天看景吧”云中君收回眼里得向往之情,恢复了一贯的浅笑,衣服上的云图腾被海风吹拂十分真实,就仿佛真的是天上的白云一般。   “听闻您制丹药的本事是阴阳家之最”   “过誉”   “上君不必自谦,您的能力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今日约上君来,正是意在求药”赵高向云中君作了个揖,脸上丝毫看不出平时的冷漠之感。   “哦,赵大人想求药,不知所求何药”   “现有一人昏迷不醒,似乎深陷噩梦之中,痛苦不堪,大夫说他患有失心之症,不知可否有药可医”   “此人现在何处,带本君去看看可否”   “这…”赵高踌躇的挣扎着,到底带不带他去看胡亥呢,不带吧这求药之事怕是要黄;带他去吧,胡亥患病的事就泄露了,这对大事有影响。   “不方便吗,可是不亲自看过,这药也是弄不出来的”   “上君请随我来”经过挣扎,赵高终于还是决定带云中君前往别院,现在还是先救胡亥的命比较重要,咸阳到此路途遥远,去拿药的人不知何月才能回来,谁知道胡亥还等的起不。   两人来到胡亥的院子里,下人们正一丝不苟的做着事,他们都知道最近赵大人心情不好,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交代了,前两天伺候公子的丫头因为不小心打破了药碗被赵大人杀了,这让他们都拉紧了弦,不敢有一丝差错。   “上君请给看一下吧”   躺在床的胡亥被用黑丝蒙住了眼睛,让人有点看不清长相,云中君拉过他的手把脉,又观察了他的脸庞,口腔,最后伸手在他的天灵盖出处停了很久,赵高紧张的注视着云中君,深怕他一用力就废了胡亥,天灵盖并不是可以闹着玩的。   “上君,他如何”   “久病多年,完全去除已是无可能。不过本君倒是可以让他醒过来,不过要让他安宁一些你还得去找一个人”   “谁”   “少司命,她主修木术,有治愈之效。比起丹药更起作用。”   “那麻烦您了”   “这我就无能为力了,少司命这孩子从来不和人说话,她是理都不会理我们的,你要是想求她帮忙,还是自己去好了。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就是传个信罢了”云中君狡猾的摇了摇手,其实他并不愿意为他炼丹所以才把冷面的少司命搬出来的,出发在即,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去炼丹。   “那就有劳了”   “没事,本君这就回去给少司命传信”   “在下送你出去”   云中君走了,天黑夜漫漫,赵高坐在胡亥的房间里,看着到处收集来的关于少司命的资料:少司命,   名字不详,家人不详,年龄不详,阴阳家长老之一,主修木系。   “什么都不详吗,阴阳家的人还真是连资料都一模一样。不过这条来自道家的消息倒是十分有趣,小灵吗”   接下来的几天别院里为数不多的人全部被派出去查道家小灵的事。反馈资料得了一大堆,可能证实得却很少,看来只能用糊弄的了。   三天后,不知道云中君用了什么方法,反正结果是少司命来了,她静静的站在树尖,如同传闻中一样不言不语。   “久仰阴阳家少司命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如在下所闻”   少司命依旧安安静静的站着,仿佛没有听见赵高的话一般。   “在下请你来是有事相求,关于我朋友的事相信你有一定了解。在下希望你能救他一命”   少司命动了动脚尖,打算离开。   “你不想知道关于小灵消息吗”看见少司命要离开,赵高终于直插主题。少司命则再次安静的站在了那里。   “还记得小灵吗?那个你亲手解决的道家间谍”   “据我所知他潜进阴阳家是为了找他的妹妹,他本来已经找到了,可惜最后暴露了,没来得及相认。少司命你想知道他妹妹是谁吗?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为了他的事愧疚。”赵高将手下查到的为经验证的消息整理了说给了少司命听,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动她。   少司命看了一眼房间,直接走了进去。   看到已经进了房间的少司命赵高笑了笑,他没有跟进去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他将手里拿着的整理过得资料放在少司命之前站的那棵树下的地下,这里面是他能查到关于小灵,小衣的所有资料。   一炷香之后,少司命拿着赵高放在地上的资料离开了,至始至终没有言语过。   房间里的胡亥依旧躺着,但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赵,说好的大千世界呢!!大骗子      萧瑟寂静的庭院里,不见一丝人影,不闻一声人语。暗淡的天色,风雨欲来。老旧的房子,竖立在无人的荒野,凤雕龙浮,仿佛依然等待着不会再归来的主人。曾经的酒醉奢靡,如今却早已化作尘埃。曾经的皇孙贵族,却道今何在。   风撕裂着天空,雨水等待着破云而出,荒草丛生的大地上,有两个人正漫步前行,似乎对于这雨并不在乎。   “小赵,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没看见要大雨倾盆了吗。本大爷可对这大雨中沐浴没什么兴趣”胡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狠狠地望着眼前依旧不紧不慢的赵高。并暗自后悔当初草率的决定,是做了什么孽,才非跟他出来到处乱走的,。说什么带他领略江湖大千世界,可为什么现实却是他们总是在这些了无人迹的地方瞎折腾,说好的大千世界呢,小赵,你个大骗子。   “放心吧,淋不到你的,前面就有地方避雨了。再说了,淋了更好,你多久没沐浴了,都可以闻到酸臭味了”赵高挑了挑柳叶一般的眉,调笑道。如果在出来之前赵高用如此语气说话,胡亥一定会以为要么是自己病糊涂了,要么就是小赵中邪了。可是随着旅程过半,他对这样一反常态的小赵到是习惯了,不仅习惯了而且十分喜欢。   “你鼻子被猪吃了,本大爷香着呢”不满赵高的调笑,胡亥不再等慢慢行走的他,独自向眼前那座很大的庭院走去。   此时的赵高却是不再前进,他微微抬起头,闭上了那妖艳诱人的凤眼,深深的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他的嘴角突然高高的翘起,无声的笑着,那笑容却是一点也不美,反而带着深深的残酷。   雨水哗啦啦的一泻而下,打在身上有些吃痛,赵高却并没有因此前进一步,他依旧站在大宅子门前,闭着眼睛,仰着头,任由着雨水肆略。   “你神经病呀,站在这里淋雨玩。”在庭院里走了一会的胡亥看见赵高久久没有进来,便退回到大门之处,而这一退回来就是看见他在大雨里忘我的笑着,那笑容在雨水的模糊下显得残忍而凄凉。   闻言,赵高睁开了眼睛,雨水却瞬间流了进去,他便也就这样任由着雨水对眼眸的冲击,刺痛的感觉让他的笑容更在深刻,然后他眨了眨眼,想看清楚正在忙着找避雨用具的胡亥,奈何怎么也看不清。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又是堂堂大秦官员,居然做这等淋雨的幼稚事,这真是丢了我们大秦的脸。”胡亥举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板,站在赵高的身边,肆意的雨水打在木板上,让他的手臂有些承受不住,但他却也没有催促赵高快点进宅子。他知道除非他能自己相通,否则无论谁也劝不动这倔牛的。对,看是柔和的小赵就是一头实打实的倔牛,想做什么事就一根筋到底,完全不管不顾的,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是如何的到父皇的宠爱的。   就在胡亥马上要向雨水缴械投降之时,赵高终于走进了大门。   “幸好,幸好,不然本大爷也得陪你在雨中浪漫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酸死了”胡亥一边抱怨一边到处看着,仿佛在找些什么。   “看你这狼狈样子,走爷带你去厨房烤烤”说着便拉起还在滴水的赵高向他觉得应该是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宅子很大,不知道比自己的寝宫大多少倍,一眼看去,虽然雕栏玉砌早已变得暗淡不清,草木繁花早已枯败,池塘幽道早已荒废,但是却依旧显示着它曾记得辉煌,此时的大宅就如同一个走向灭亡的老人在保持着他最后的高傲一般,寂寥而不可侵犯。   赵高任由着胡亥拉着乱走,他的眼里看着这些败去了的景色,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理由的痛快。   “小赵,你说为什么这荒郊野岭会有这么大的古宅呀,会不会是狐仙的官邸呀”胡亥边找着路,边在大脑里搜索着曾经孙敖给他讲过的传闻,越发觉得是那么回事,不禁为自己的博学多才感到得意。   “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学了不少,正经的没多学,这都是夫子我的错,看来以后的严加管理才行”   “都是弟子不争气”胡亥撇了撇嘴。   “走吧,你不是要去厨房嘛,照你这个找法,明天也找不到”赵高甩开胡亥的手,独自向西南面走去,胡亥不甘心的跟在后面随着他左拐右拐,最后终于来到了厨房。   “小赵,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怎么感觉对此很熟的样子”   “不曾”   “那为何你轻易就找到了”胡亥怀疑的看着身前的人影。   “因为我机智”   “咳…你赢了”   厨房里其实也是什么也没有的,厚厚的灰尘,空荡荡的炉炤。   “走吧”赵高看也不看一脸兴奋进入却一脸失望出来的胡亥,转身就向别处走去。   “你是不是早知道里面什么也没有”   “荒废了十多年的地方,你难道奢望锅里有饭。”赵高转过头用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盯着胡亥。   “哼”   一路无言,胡亥在赵高的带领下,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书房。说是轻车熟路真并非夸张,这一路上他们竟然一点回头路也没走就来到了这里,不仅如此,更夸张的是小赵的眼睛一直盯着天空压根没看路。真是太值得怀疑了。   “我们来书房干嘛,难道要烧书取暖!夫子,我说你怎么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可以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真是世风日下呀”   赵高没有理会在门口喋喋不休的胡亥,径直走了进去,他将最里面一排最中间的那个靠墙的书架推开,露出了藏在底下的小洞。而洞里放着的竟是用防水布包裹着的小炉子以及未用的燃火材料。   当然这一诡异的行为并没有被胡亥看到,此时的他还在门口斥责准备烧书的夫子,等他进来看到空荡荡的书架以及正在折腾炉子的赵高时,不禁高呼“夫子,你也太狠了吧,把书架都烧空了!!”   “白痴”   胡亥最后嘟嘟了两句,终也没在说什么,他躺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书房里的旧棉被中,安然入睡。最近,他确实太累了。这样风餐露宿的生活对于高贵的他来说太匪夷所思。   赵高则一直坐在书桌后,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考试,更一章求人品─=≡Σ(((?つ??ω??)つ超人   ☆、赵高的童年      夜渐渐深了,雨后的天空,月儿出奇的明亮,这月光儿照在破落的建筑上,无端给它添了一层光彩。   赵高独自行走在寂静的庭院里,突然想起那些年的生活。   那时还小,每天浑浑噩噩的就是一天。那一年父亲还健在,母亲也还健康,兄弟姐妹们还幸福的嬉戏着。他以为一辈子也就会这样幸福的过去了,然而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终于在他五岁那年一去不复回。而这个原本就破财的大庭院终成为他一生痛苦的起源。   赵高从小就很聪慧,学什么都易如反掌,五岁的时候学问就超过了家里的其他人。那时父母总是夸赞他,为此他十分得意,总是在哥哥姐姐面前耀武扬威。这样的日子过了很长时间直到那个人的出现才打破。   那是一个风有点大的阴天,正在门口玩的赵高看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走进了自己家门,和父亲在书房里谈了很久,而后又走了出来。他并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天,白胡子老爷爷又来了,然而他的到来却给幼小的赵高带来了灭顶之灾,他再也不能在哥哥姐姐们面前耀武扬威,他再也没法躺在母亲的怀里撒娇,甚至再也不能与门口的燕子嬉戏,他的童年生活从此被书房那沉沉的大门隔绝在外。   白胡子老爷爷看起来很慈祥,然而事实却是赵高曾多次因为功课没有达到预定要求而被打的遍体鳞伤,他甚至都不明白那老头子哪来的力量。   然而被打的苦他终究只能自己承受,因为自从进了那书房后,他便没有了出来的权利,父母兄弟也像是消失了一般,一次也没来看过他。多少次在寒夜里冷的发抖时,多少次在伤口痛的难耐时,多少次在寂寞的发疯时,他都想不如一头撞死的了,没有自由,没有同伴,日夜读书,天天受罚,这样的生活生生的折磨着五岁的他。   这样的生活他却过了五年,这五年他只出过书房一次,那一次他获得了唯一的小火炉子。然而那之后他再也不敢轻易踏出一步,哪怕书房的门在一年前就不在上锁。那一次的经历让他痛彻心扉的明白了踏出书房的代价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他不能再一次因为自私而害了别人,他永远记得那个因为帮他逃出书房而死去的姐姐那惊恐的遗容。   那时候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第二次踏出书房会是在父亲的葬礼上,踏出书房看见庭院里大不如前的景致,他懂了这一家子谁也过得不好,突然没那么恨父母了。父亲是惨死在秦兵手里的,陪伴父亲一起共赴黄泉的是儿时对自己很好的哥哥们。   赵高静静的看着棺材里的亲人们,久久不能言语,他的记忆上一刻还停留在和父亲兄弟们一起快乐的玩耍,而这一刻却是如此场面,五年不见,哥哥们比以前高了许多,也英俊了许多,虽然那面容上布满了可怕的鞭痕,但赵高依旧觉得他们出奇的英俊。   那一天天气好的出奇,只是在这强烈的对比下,送葬队伍更显得沉重,白胡子老爷爷也来了,其实他已经有一年没来给赵高上过课了,这一年他终于拥有了一个不打人的老夫子。   那一天,白胡子老爷爷,也就是他们赵氏的族长给他讲了堂历史课。他们祖先原本是秦国国君,然而却遭到赵政祖先的政变,导致家族血流成河,子嗣凋零,破落不堪。   那时的自己并不明白族长为什么要说这些,直到自己被送到了赵政眼皮子底下做事时,他终于明白那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拜什么所赐。   父亲死后,母亲拖着那残缺的身体独自养着我和幼小的弟妹们,哥哥们已经变成亡魂,姐姐们已经不知在哪里沦为娼妓,曾经的幸福久的连他自己的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过,父亲死后母亲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眼睛里再也没有了神采,话语里再也没有了温柔,满腹才学的母亲再也不吟诗作对,也不在教弟妹们一字半句,她终日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最终在父亲去世后的第五年,也就是赵高十五岁那年,行尸走肉一般生活的母亲终于闭上了眼,解脱了人世的痛苦,然而她却留给了赵高一个沉重的词语,报仇这个词从此伴随着他一生。   十五岁进入秦宫的赵高,以惊人的才华以及口才,一路高升,这过程里他完成了母亲的遗愿,间接杀死了所有害得他家家破人亡的官员,然而,族长的遗愿他还没有完成,这条路注定了要一走到底。   因月光而显得明亮的庭院里,赵高注视着远处的已经没有了水的水塘,那里曾是他最喜欢的地方,那里有母亲温柔的背影,有父亲宽大的身影,有兄弟姐妹们灿烂的笑容,那里也曾有他母亲最爱的鲜花,有他父亲最爱的假山,有他最爱的小舟,然而,现在那里只是一个深深的大坑,大坑里长着丑陋的杂草,除了那石头山依旧挺立外再无当初的模样。   赵高坐在石头山上,学着父亲的样子将耳朵靠近石头,他记得父亲说够这样靠着就能听见最思念的人说话了,然而他并没有听到母亲柔软的声音。   夜晚寒冷的风徐徐出来,吹乱了他的发丝,吹起了他的衣袍,然而他却觉察不到一点寒冷,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冷习惯了,所以他感觉不出来了罢。在寒风中他缓缓的闭上眼,依偎这冰冷的石头,顶着寒冷的风静静睡去。   这一夜他睡的很宁静,他梦见冰冷的书房有了温暖的炉子,族长手里的棍子没有了,梦见母亲温柔的抱着他,原来父亲没有骗自己,石头真的会带来思念的人。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咦,小赵,你怎么起这么早”胡亥打着哈切从书房走出,一眼便看见赵高坐在院子。   “我起的的早!!殿下,难道不会看看日头再开口”   “呃…哈哈,今天真是阳光明媚”   赵高不在离他,转身走出了院子,独留下胡亥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脸。   “哼,要不是昨天晚上陪你在外面吹冷风,一夜没睡,爷会现在才起床。”他朝着消失的背影轻轻的动了动嘴,然后无奈的跟了上去。   “小赵等等我嘛”   “小赵我们什么时候回咸阳呀”   “小赵你怎么不说话呀,你现在要去哪里”   “殿下,你能不能不说话”   “小赵你居然嫌弃我,爷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赵高惊恐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胡亥,大力用手拍了拍额头。心道:始皇陛下,这不能怪臣下呀,真不是臣把他教成这样的呀。   “走吧,我们回咸阳” 作者有话要说:  回咸阳了,夺位啦啦啦啦╭( ′? o ?′ )╭?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   ☆、将赵高拖出去杖毙   “殿下,该吃药了”长相清秀的小太监深深的弓着腰,将手中的药举向胡亥,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着,他明白如果胡亥殿下还不喝药的话,自己就要去阎王那里报道了,而他不想死,没有人想死,就像没有人真心愿意来这院子伺候一样,他本来是可以去大公子那里伺候的,却因为不小心得罪了总管被排到了这里。   “不吃”胡亥摆弄着刚刚从公输家拿来的小机械,玩的不亦乐乎。出去这么长时间,好久没有玩了,再次拿在手中仿佛一种又见老朋友的感觉。   “殿下,要不奴才喂您吧”小太监看着全心全意玩弄着的胡亥,心里说不出的着急。   “不要”   “殿下,奴才…奴才用嘴喂您吧,这样您就不用分心了”小太监突然抬起头,妩媚的朝着胡亥笑了笑,这小奴才本来也就长的白净清秀,再加上这妩媚样,更是撩人。   “好呀”胡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宝贝,似笑非笑的看着投怀送抱的小太监,眼里有丝丝浑浊。   小太监仰头喝了一口碗里的药,俯身吻上了胡亥的唇,药水顺着唇间缝隙流入胡亥口中,待药水完全流入腹中,胡亥与小太监来了一场激吻,画面好不香艳。   “咳,看来微臣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殿下的雅兴”赵高站在门边,笑着打量着正激吻的两人,嘴里虽说着打扰了,然却并没有打算避嫌之意。   “呀,什么风把赵大人刮来了,真是稀客呀”胡亥听到赵高的声音,一把将身前的小太监推开,太监本来就俯身在胡亥身上,被这猛地一推,直接滚落楼梯,砸到了立柱上,他慌忙的站起来捂着流血的额头急急的退出来了大殿,至始至终不敢嘌一眼殿中的人。   “看来微臣不在的日子,你过得十分惬意嘛”赵高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笑的妩媚动人。   原来自从两人回咸阳之后,赵高就像在刻意躲避胡亥一样,避而不见。胡亥为了见他每天不厌其烦的往始皇那里跑,却也是一次没遇到过。   “哪里哪里,小赵你都不知道,没有你的生活多无趣,没有你的日子我多想你”胡亥看着赵高瘆人的笑容,一脸讨好的往他边移动。   “你就是每天吻着别人想着微臣的”话一出口,赵高就后悔了,这都说的什么鬼。   “小赵,你是在食醋么。”胡亥睁着有点浑浊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高,突然他俯身吻上了赵高的唇。   赵高的笑容凝固在了那一刻,想挣扎却发现挣扎不过,原来,这几年胡亥已经变得这么有力量了,赵高伸手给了胡亥一巴掌,并乘势退出了胡亥的怀抱。   “大胆奴才,居然感以下犯上,来人,拖出去杖毙”胡亥惊愕的摸着被打的火热的脸颊,混沌不堪的眼眸里射出愤怒的光芒,这样的胡亥赵高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   进来的侍卫们惊恐的看着一脸怒气捂着脸的胡亥,默默将惊呆了的赵高拖了出去。院外传来板着声,却始终没有传来赵高的呼喊声。   殿里的胡亥随手将刚刚没有喝完的药当成水喝了,然后将整个头没入水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的从水里出来。出来时,本来红肿的脸已经变得苍白,混沌的眼眸也变得纯净。   “咦,今天还没有去找小赵呢。这个时候他也应该在父王哪里了”说着,胡亥便开门准备去始皇那里偶遇赵高。   然而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彻底愣了,院外,两个侍卫正举着板着,板着下方躺着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赵高。   “阿…你们居然感这样对小赵,我要杀了你们”带着诧鄂的眼神,两个侍卫就这样不知所以的死在了突然发难的胡亥手里,他们的肚子上还插着自己的武器。   “小赵,小赵,你醒醒,我已经把欺负你的坏蛋杀死了”胡亥抱着奄奄一息的小赵,茫然无措。太监们问声而来,又匆匆跑去找太医。这件事不久便传到了始皇耳中,皇怒之,后平之,最终不了了之。   自那天之后,胡亥就将赵高留在了殿里,他依旧没有醒,苍白的脸色有些瘆人,破了的皮肤已经涂上了膏药。   胡亥天天坐在床边,茫然的看着床上的人,他听到底下议论是自己把小赵打成这样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还有自己为什么要打他,自己到底怎么了。这些天胡亥除了药什么也没吃,这药是始皇每天让大总管看着喝下的。   “水”赵高动了动嘴皮子,因为刚醒,所以声音嘶哑的近乎听不到。所以并没有人拿水给他,他动了东身子,全身痛的无法移动。他只好扭过头看看有没有人在,然而并没有人。他清了清嗓子又叫了一声,此时终于有人自床底爬了上来,这着实下了赵高一跳。   胡亥默默的从床底爬起,默默的到了水喂小赵,默默的回到床底,整个过程安静的仿佛没有生命,其实他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小赵而已,而床底一直是他茫然无措时喜欢待的地方。   “殿下,床底很好玩吗”喝了水的赵高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虽然声音依旧弱弱的。   床下的人一言不发。   “胡亥,马上给我出来。夫子我没有教过你礼法吗”   他又默默的从床底起来,坐在床榻上,依旧一言不语,只是用纯净的眼眸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其实他自己脸色也不见得红润,毕竟也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你哑巴了”   “小赵,我…”话还没水,胡亥突然就哭了起来,虽然已经长大其实内心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罢了。他不知怎么原谅自己对小赵的伤害。   “没事了,已经不痛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胡亥并没有因为赵高的话而停止哭泣。   “胡亥!闭嘴”   好吧,胡亥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声说话不听非要发火才行。   “小赵,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定是疯了我怎么会打你。我我我…”胡亥语无伦次的说着。   看着这样的胡亥,赵高心中的怨气居然就渐渐的散了,不久赵高被始皇的命令请出了胡亥宫中,始皇怜他重伤在身,特许他月假。 作者有话要说:     ☆、蒙毅当夫子!!!我内心是拒绝的   胡亥独自坐在湖边,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景致,其实景致是很美的,可是宫里的人都觉得这湖里阴气太重,所以甚少有人在这里走动,于是乎,使它显得更加阴凉。   远处,一小太监匆匆走来,面目依旧清秀,只是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那笑的妩媚的太监早在几天前化作了这湖里的冤魂。   “禀殿下,夫子来教课了”小太监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他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太监,从他被调来时就是面无表情,不恭维不谄媚不畏缩,重点是他是始皇身边的人,这意味着胡亥不能动他,这意味着这湖里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在出现冤魂。   听见夫子来了,胡亥空洞的眼睛里有了些许神采,且立即离开湖边向书房走去。   “小赵”胡亥笑着推开门,但也在门来的那一瞬间他的笑容凝固换做一脸失落。原来来的并不是他等待的人。   “怎么是你,你来干嘛”   “殿下这是不欢迎在下咯”蒙毅放下手中的书,笑看着眼前一脸失落的胡亥。   “谁会欢迎你这话唠。有事快说,没事请便”胡亥见来人不是自己所待之人,眼里的精光瞬间散去,他现在这种态度倒不是真的对蒙毅有意见,只是没有见到赵高所以闹闹小脾气而已。   “咳咳,谁是话唠了。子曰…”   “打住,别在子曰了,看来是没事了,你自便”说着便打算离去。   “臣是陛下派来的临时夫子。从今天直到赵大人回来为止”蒙毅并没有因为胡亥的态度而生气,事实上他也确实很少因为周身的事生过气,他的性子总是淡淡的,这与蒙家的特质倒是大相径庭。   “你…说什么…”胡亥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着,他想起南去的路上蒙恬那烦死人不要命的嘴巴,突然觉得天好像都变沉重了。   “殿下,今天起就由臣来辅导您了”蒙毅看见胡亥抽动的嘴角,突然很想笑。   “爷可以拒绝么”   “殿下,你怎么可以说话这么痞气。子曰…”   “救命呀”胡亥逃也是的跑出了书房,他已经一刻都不能在哪里待下去了,父皇是疯了么,怎么能派这个迂腐来教自己!   胡亥一口气跑出宫殿,来到了始皇身边。   “父皇,能不能不要蒙毅当夫子呀”   “为何。蒙大人才学出众”   “他话太多了”胡亥委屈的看着始皇。   “这孩子,快去学习去。朕忙着呢”   胡亥一脸委屈的退出了殿堂,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伺候的人远远的跟着,并不敢靠近。   大家都说他恃宠而骄,然而在没有旁人时,他却是一个安静的让身边人心痛的孩子。   “你们退下吧”胡亥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远远跟着的人道。下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各自退下,本来就宁静的路上显得更加寂静。   胡亥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一处时他停了下来,看着里面懒洋洋的太监宫女们,才惊觉原来扶苏还没有回来,于是乎他不做多留,继续前行,换做平时他定会在这东宫长的角落蹲上一天。   渐渐的走的有些远了,他登上高处,四处望了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某一处,那里是赵高的住处,他现在正放假在家中修养。   胡亥知道自己的那一顿毒打伤的他有多重,心里愧疚难耐。他想去看看他,但是又怕赵高不愿见他,于是乎天天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今天蒙毅的到来使得他这种纠结心理达到高峰。   “这里的风景倒是不错,往来宫中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站在高处俯视帝都”胡亥身后传来蒙毅悠悠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爷”胡亥被这唐突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怒视这不速之客。   “非也,殿下怎说的如此难听。在下乃读圣贤书之人,怎会做这有辱斯文之事”蒙毅淡淡的笑着面对胡亥的怒气。   “那你怎么在这里”   “在下正准备回府,哪想一抬头就看见了逃课的学生,作为夫子在下自觉有义务上来劝导其明日回归课堂,殿下您说可是?”   “如若我说不是呢”胡亥挑着眉看着淡淡的蒙毅,心里突然就平静下来了,蒙毅的笑容和自己以及赵高都不一样,自己笑的很假,赵高则笑的很邪,而蒙毅的笑容很温柔,让人有种沐浴阳光之感,好不舒服。   “那就没办法了,既然殿下不愿在书房学习,那么明天起殿下去哪里在下就跟到那里,贴身教学。殿下可觉得满意?”   “你不怕我杖打你,落得跟赵大人一样的下场”   “殿下不会”   “哦,你怎知我就不会”胡亥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那眼神就仿佛在说难道你比我还了解自己。   蒙毅只是神秘的一笑并不置一言,他将目光望向刚刚胡亥所望的方向,眼里竟有一丝丝不易发觉的不甘。   “殿下,微臣要先行告辞了。您也早点回去吧,此处景致虽独特,却是风口,不宜久待”说着蒙毅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那个…你…你的手怎么弄的”胡亥在蒙毅快消失在楼梯口时,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虽然他刚得知他手废了时表现的漠不关心,表现的事不关己,但其实他还是有点在意的,当然胡亥只承认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这个呀,不小心弄断的而已。”蒙毅似乎并不愿意提到这只废手,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便提步离开。   胡亥以为蒙毅是自卑自己废了一只手,所以不愿提起,于是乎也就没有在深究,追根到底毕竟那只是蒙毅的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别人不愿提起,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   胡亥目送着他离开,蒙毅那只废手不自然的摆动着却并不影响他那文人的气质,依旧风度翩翩。   在蒙毅离开之后,胡亥索性在墙头上坐了起来,他并不想回去,反正回去也是在湖边发呆,既然这样,他宁愿在这里发呆,至少在这里可以远远的眺望赵高。   坐在城头上的胡亥想了想赵高心里一阵心痛,然后又想了想蒙毅一阵头疼。唉,蒙毅呀蒙毅,子曰呀子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一号更新(●—●)   ☆、蒙毅的课堂1      “你家殿下何在?”一大早蒙毅便来到了胡亥之住所,然而等待的依旧是一个没有学生的书房。蒙毅摸了摸头,敢情昨天的一番话都喂猪了。   “殿下尚未起身”小太监名唤清离,不久前还是始皇的贴身小太监,但自从上次胡亥无辜将赵高打的半死之后便被派到了此处,他的任务倒是也简单,除去日常要做的常事之外,还有一项始皇交代的任务,那便是每日亲自看着殿下喝下汤药。因着他是始皇陛下的人,殿下倒虽不与他交谈却也不为难他。对于十八殿下的传闻,对于湖里冤魂的传言,他在未央宫时听的也不少,所以当他怀着不安来到此处时,见胡亥并不为难自己但也觉得传言终究只是传言罢了。   “哦。知道了。去忙吧,不用理睬本官”蒙毅又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日头已到中天,胡亥依旧没有动静。   “唉,孺子不可教也”蒙毅起身走向胡亥寝殿。偌大的寝殿并没有人伺候,纵使在这烈日下也寂静的显得冰冷。   他扣了扣门,无人回应,然后动了动嘴似乎是在祈求夫子莫怪之类的话,方才推门而入。   屋内胡亥随意的躺着,正睡的香。蒙毅将紧闭的窗子稍稍打开,新鲜的空气瞬间让人精神一震。床上的人依旧不为所动,蒙毅也不扰,见胡亥睡的如此香,他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只静静的打量着床上的人,并不言语。   说来他很早就和胡亥有所接触,那时胡亥还小,总是腻在始皇身边撒娇。对此他是不耻的,又非女儿非做女儿态,这是当时蒙毅对胡亥的评价。   他静静的打量着熟睡中的胡亥。此时的胡亥不知正在做什么美梦,嘴角深深的扬起,这笑容不同于他往日的笑容,这笑容很甜很美很感染人,蒙毅竟看的有些痴了。   不知是被风吹着了还是被阳光晒着了,胡亥轻轻的动了动身,慢慢的转醒,他将身子坐直,眼睛依旧闭着。   “你醒了”   “你你…谁允许你在这里的”胡亥睁开眼睛,眼里纯净如水。   看着蒙毅,胡亥突然想起了多年前,同样是第一天上课,同样是自己不愿意起床,同样的房间,赵高那震惊自己的行为,那变态的性格。   果然,他们是不同的,蒙毅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等着自己醒来,并不强迫自己,而小赵则绝不会有耐心等着。蒙毅绝对没有动手教训自己的勇气,而小赵绝对没有放任自己的耐性。   “殿下还记得在下说过的话吧”   “你话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   “在下说过,既然殿下不愿意被束缚在书房里,那么在下只好贴身跟着殿下了”蒙毅着了起来,笑着对还呆呆的坐在床上的胡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而后下人们被叫了进来。   起身后的胡亥如同往日一样坐在湖边发呆,不同平常的是,在他身边毅然多了个身影。   “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殿下可知此文出自那里?”   “不知道”胡亥摆弄着小机械并不怎么理会旁边一会儿吟诗作对,一会儿怀古的蒙毅。他已经接受了蒙毅赶也赶不走的耐心,但并不代表他接受了他夫子的身份了。他爱跟着自己就跟着吧,反正只要当他不存在就可以了。   “看来,赵大人在教课这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呀”   “你再说一遍”胡亥伸手准备给蒙毅一耳光,可惜被蒙毅反抓住了。他倒是忘了蒙毅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可是在蒙家军里长大的。   “怎么,殿下是对自己的才疏学浅感到恼羞成怒,还是对在下说赵大人的不是而生气”蒙毅抓着他的手并没有打算放开。   “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人了”胡亥挣扎不过,只得出口威胁,不过蒙毅自然不是能够被威胁的人。   “就算殿下叫人来说臣欺负您,您以为会有人相信,您以为陛下会治臣的罪”蒙毅放开了胡亥的手,轻轻的走到了被胡亥扔在地上的被弄坏了的机械废物。   “ 刚刚那篇文章是《庄子.秋水》,你知道他讲的是什么意思吗?”蒙毅拿起哪些碎片,开始组装起来。   “他说的是,人心难测,你不是别人,你不可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你不能一味的相信别人,不能无条件的依赖别人”他当然知道他胡亥不会回答他,所以他我只是象征的一问而已。   “没想到你这个酸腐念了一大段文字,也不过是交给我小赵说过的话,果然你就是话多,不及小赵言简意赅”胡亥看着蹲在地上,双手快速摆弄碎片的蒙毅,眼里有丝好奇,这丝好奇倒是使他的态度得到了一点点变化,虽然语气还是不好,但至少没有不理睬了。   “哦…赵大人也如此说过。那么他是让你不要相信何人”蒙毅停下手中的活路太头看了眼胡亥。   “关你什么事,你读书的时候难道没有读到过不要随意打听别人的事”胡亥不悦的蹬了他一眼。   “是在下唐突了”蒙毅站起身来,朝着胡亥伸出手“来,还给你”他将刚刚组装还原了的小机械送到了惊呆了的胡亥手上。   “赵大人,可有教殿下破坏了的东西要还原”随着话音的落下,蒙毅看了看天色,向还在研究手里玩样的胡亥告了退离开了。   所以当胡亥恢复精神之时,湖边早已变得如同往日一般寂静,除了他再无别的身影。他看着蒙毅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嘴角微微上翘,眼眸一片纯净。 作者有话要说:     ☆、小赵高调回归,蒙毅伤心退场      最近宫里出现了稀奇事,说是稀奇事,其实也算不得真正的稀奇,毕竟这件事若放在旁人身上便就是平常事,但它却偏偏发生在了胡亥身上。   本来一年中有三百多天处于寂静无声状态的书房,终于迎来它的春天,最近也不知道胡亥中了什么邪,竟然按时按点的读起了书。   “蒙大人,你来了呀。快,我背书给你听”蒙毅推开书房的门,便迎来了胡亥热情的招呼。说实话第一天遇到这种情况时,他是十分不适应的,不过后来发生多了,便也就习惯了。   说来好笑,他本来只是随手组装了一下被胡亥弄坏的机器,没找到这竟然引起了胡亥莫大的兴趣,非要让自己教他组装不可。   其实教他组装这个到也没什么不可的,于是乎他便定下协议,每日背诵一篇文章来换取组装课。本以为胡亥定然不会同意,但没想到他不仅同意了而且坚持下来了,曾经的赖床鬼,如今倒是和宫人起的一般早。于是乎,这巨大的转变,让宫人们一致认为他中邪了。   “好,你背吧,我听着”   “蒙大人,不看着书吗,这篇有点长哟”   “你尽管背吧,定不会错了你的”   “啧啧,好吧,我开始背了”胡亥将手中的书合上,有模有样的,摇头晃耳。   “帝高阳之苗裔兮…”   “还不错嘛,一篇离骚能这般顺当的背出来”   “那当然,不看看本大爷是谁”胡亥得意的将书扔到一旁,然后拿出了他存了多年的宝贝—拆的七零八落的小机械。   “师傅,今天我们组装哪一个”胡亥平时都叫蒙毅为蒙大人,唯有这个时候会改口叫师傅,为什么是师傅而不是夫子呢,因为在他的心中自己只有一个夫子,那   便是小赵,除此之外,在无人担的起他一声夫子。   “嗯,今天就装这个吧”蒙毅挑出杂物中一节一节的零件,向胡亥道。   “师傅,这里怎么装”   “师傅,这里是哪里的”   “师傅,它的头哪去了”   “师傅…”   “师傅…”   “殿下,你可不可以作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呀,在下的头都被你叫晕了”蒙毅坐在一旁无奈的摸了摸头,以后谁要是再说他是第一话唠,他跟谁急。明明胡亥话更多!   “师傅,我这不都是被你带坏的,想本大爷以前多么安静。可自从认识你后我便再也回不去了”胡亥一脸委屈的看着蒙毅。虽然他如今年纪已经不小,可是从小培养的撒娇绝技却是一直不曾遗忘。   “得了,殿下请继续,在下去外面透透气”蒙毅不等胡亥反应便转身出了门。   “咦,赵大人,你怎么在这里?不进去吗”原来蒙毅一踏出门便看见了站在门边笑着的赵高,赵高的笑容他并非没有见过,但是这种妖艳的笑还是第一次见,且被吓了一大跳。想想这赵高也是有毛病,居然站在别人门边傻笑。   “蒙大人,好久不见”赵高在看见蒙毅的瞬间马上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好声好气的向蒙毅打招呼,这样子倒是让蒙毅觉得刚刚那妖孽一样的赵高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赵大人,伤势可好了些”   “承蒙关心,在下已经痊愈了”   “那便恭喜了。嗯…在下突然想起今儿个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劳烦赵大人替在下给殿下知会一声”说着蒙毅便向出宫的路走去。   赵高抬头看了看书房又看了看离开的蒙毅,终还是没有踏入书房,他转身向蒙毅离开的方向走去。   看到赵高离开,这下子胡亥急了,本来蒙毅开口叫赵大人时,他便丢下手中活路,跑到了门口,但是由于怕赵高还在怪自己,所以一直在门边踌躇,不敢现身。如今见赵高要离开,哪还待的住,他一个健步踏出门,向赵高离开的方向追去。其实赵高走的也不快,所以很快便被胡亥抱住了,对,你没看错,是抱住了。胡亥直接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了赵高。   “小赵,不要离开我”胡亥紧紧的抱着赵高,仿佛害怕一松手他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放手,大庭广众的”   “不放,再也不放了”   “臣看殿下和蒙大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嘛,殿下还是去纠缠他吧”赵高虽然嘴上如此说着,身体却也不作挣扎,任由胡亥抱着。   “小赵,你是在吃醋吗”   “殿下想多了”   “小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我又没怪你,殿下以后还是和臣保持距离得好”     “为什么,我不,我就要缠着你”   “殿下可要认真想好了,和臣下同船,注定了不得善终”赵高淡淡的说着,这一次他没有笑,也没有用讥讽的语气,就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一般。   “小赵,就让我们一起不得善终吧。我无怨无悔”其实胡亥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便离不开赵高了,回想起来,小赵对自己并不好,甚至还没有蒙毅对自己好,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匪夷所思,对自己特别好的扶苏自己是恨的,对自己很好的父皇自己是怨的,对自己还算不错的蒙毅自己是无感的,那么多人,自己偏偏就喜欢这个对自己无理至极的人,果然自己是不正常的罢。   “你一定会后悔的”赵高推开胡亥,面无表情的说着,其实他很少认真说话,而一旦认真了,那便是他确实认定了的事实。   “不会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后悔。小赵,这是我最后一遍表明态度,请你以后记住了。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绝不阻拦”   “哈哈,殿下还真是无情呀。明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却如此说,真是对不起他对你的好。不过,我喜欢”赵高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仿佛刚刚的认真不存在一般,其实他早已习惯了各种表情的转换,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哇哇哇,小赵说喜欢我咦,来,亲一个”胡亥因为那最后一句喜欢激动的欲包住赵高来个激吻,奈何赵高后退的太快,最终他只得和大地来了个深情一吻,可怜的胡亥。   “对了,你家蒙大人,蒙师傅怎么办?看来我还是回家继续养病好了,免得打扰两位”   “我就说小赵在吃醋嘛,还死不承认。放心吧,我过会就去父皇那里让他滚蛋,反正对我来说他也不过是个麻烦”   “嗯,随便殿下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这么快!!这么久没见面了,不能多陪陪我吗?要不,给亲个再走也好呀”当然赵高并没有停留,更没有给他一个吻,回应他的是一块正好砸中头的石头。   “小赵,你好凶残”胡亥对着已经没有了赵高身影的路控诉着,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那句“让他滚蛋”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半道回来取东西的蒙毅耳里。   而那之后,胡亥再也没有见过蒙毅,书房里也一直躺着那条没有完全组装起来的机械蛇,直至落满了尘埃,也再无人问津。 作者有话要说:     ☆、扶苏被弃了!!   “吾皇万岁”赵高低着头跪在冰冷的石头上,毕恭毕敬。   “平身”始皇最近很忙,忙的都快忘记一些事情,今早起来突然想起许久前交代赵高去做的事,还没有听到反馈,于是乎就终于记得让已经休息了很久的赵高回来上班了。   “爱卿身体可痊愈”   “托陛下宏福,臣已经无碍了”   “那便好,前两天蒙毅告病归家了,害得朕忙的不可开交。”   “蒙大人病了!!”   “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病了,不管他了。上次让卿办的事,有什么情况”始皇放下手中的笔,将目光移到站在两米开外的赵高身上,一身官服的他依旧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妖孽气,让人看了有丝丝莫名其妙的感觉,妖孽气本应该是为人之所厌恶的,但始皇发现他并不厌恶赵高,甚至同朝为官的大人们也对他的外面气质无异议。   不仅不厌恶,其实在始皇心里,蒙毅和赵高两人虽同为他的宠臣,但他却是更偏向于赵高的。至于原因嘛,首先蒙毅这个人有时候说话太直不怎么讨人喜欢,而且还认死理,二者,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蒙毅是兵权在握的蒙家二公子,这个身份注定了皇帝既不能冷落他也不会真正喜欢他。而赵高不一样,他说话圆滑,喜欢捡别人喜欢听的话,让听者心里十分舒畅,虽然看起来谄媚了点,但作为上位者谁不喜欢恭维,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任何背景,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帝位。   “据微臣这些日子在桑海的调查,大公子和蒙恬蒙大人关系切实过于亲密,他俩常聚于一起讨论时政,且臣发现,蒙家军最近不知道在密谋什么,总是神出鬼没。而李斯李大人在桑海并没有异动,他只是每日做着该做的事,和大公子也只是正常交际。陛下,大致情况如上所述”赵高低着头,等待着始皇的吩咐。   对于自己这趟桑海之行的真实目的,其实除了自己和陛下,并无第三人知晓。而自己接到任务时,也是一愣,始皇陛下居然派自己去桑海调查公子的言行举止,果然多疑这一特点被陛下发挥的淋漓尽致。   赵高自认为在陛下身边待的时月也不短了,虽然陛下豪放不拘小节,但是骨子里带来的多疑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了,或许这与陛下儿时的经历有着莫大的联系,从小在别国以质子的身份小心翼翼的活着,这无疑让他对身边的人的充满了怀疑感。   而对于扶苏,赵高认为大公子为人谦和,是个一代仁君的苗子,陛下平常虽对公子很严苛,但也是出于望子成龙的期望,当然对于陛下并不特别喜欢公子这件事,大家揣测的也没错。公子仁厚,做事谨慎,做人温和,而陛下霸主,做事做事雷厉风行,所以自然而然,陛下对公子肯定是有意见的,只是没想到作为父亲,他居然会怀疑自己的亲儿子有不臣之心。当然对此赵高喜闻乐见。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赵高低着头退出大殿,但余光还是看到了始皇那若有所思的表情,赵高扬起了嘴角,他知道陛下一定开始怀疑,便难以消除疑虑了,呵呵,扶苏要倒大霉了,要有好戏看了。   赵高一路好心情的从陛下那里走到胡亥寝宫,寝宫里的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做着事,没有发出一声多余的声音,赵高也并不理睬他们,按常理这个时候胡亥应该还在做着春秋大梦,于是乎他直接推门进入了寝殿,下人们早已习惯赵大人的行为,也就没有打扰。   然而,当赵高推门进去后并没有看见胡亥。   “你家殿下呢”   “殿下一大早就出门了,去哪了奴婢却是不知。不过听说大公子昨夜回来了”小宫女一脸羞涩的埋着头,别人不知道的是她们这些宫女对赵大人这张脸倒是喜欢的紧。   “嗯”随着嗯音消散在空气中,小宫女眼前再也没有了赵高的身影,她静静的站在原地,眺望着远去的人,心中充满着憧憬,十四岁年华,芳心暗动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宫中女人注定了都是皇帝的女人,情终不由己,而且赵大人他和殿下…唉。   赵高自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有女子默默注视,芳心暗许。他现在有些许犹豫,是出宫呢还是去找胡亥啦,想着想着,猛一抬头,他竟不自觉的来到了扶苏的住处。   扶苏昨夜从桑海回来,看来蜃楼已经启航,桑海之事也已经稳定,叛逆份子应该是又转移了阵地。赵高不禁想到了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司命,不知那女子在启航前有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世信息,不过这与他没没甚关系,毕竟蜃楼中人或许此生不会在见面了罢。   由于扶苏的归来,本来慵散的宫人们如同换了一批人一般勤勤恳恳。扶苏恋旧,所以宫中多为老人,基本上没有新来的人,所以他们心照不宣的没有理睬大树下蹲着的那个身影。   站在不远处的赵高一眼看见了蹲在大树下,一动不动的盯着扶苏的胡亥,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丝怒气,原本的尚好心情瞬间有些气堵,他简直想直接上去给胡亥一巴掌,不过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毕竟这里是扶苏的居所,他要是乱来必定死路一条。所以最终他也只是松了拳头转身离去,努力的劝自己全当没有看见不争气的胡亥。   专心一意的胡亥当然没有看见赵大人的愤然离去,如果看见了,他必然会追上去解释哄一番,那么结局可能就不会那么惨烈了,不过有些事正是由于各种碰巧堆积而成了,如果所有事都在掌控中,那么故事也便没法继续了。   天渐渐暗下,扶苏出了门又归来,灯火通明的寝宫中,大树的阴影遮挡着胡亥的影子。一天不曾进食的他也不见得饿,不过看见下人们把食物太进房间时,他倒向是灵魂回归了一般,发了一天呆,手脚有些僵硬,他勉强的来到扶苏门前,走了进去。这倒是让正准备动筷子的扶苏愣了一下,他一直知道胡亥在外面,不过也知道胡亥并不想别人知道,所以便吩咐宫中下人全当看不见他的存在,等天黑了他自然会离开,这么多年不变的规律,今日居然被打破了,他居然自己进来了。   “小亥,你来了呀,饭否,如不嫌弃,与愚兄一到。”扶苏恢复了如初的笑容,虽不见宠爱却流露着不做作的关怀,这让胡亥心中一暖。     “偶然路过,闻见皇兄这里饭香,于是乎,便不请自来了,望皇兄莫怪”胡亥整理了一下衣着,装模作样的说着,倒也真的像那么回事。      “愚兄巴望还来不及,怎会怪。来人,伺候十八殿下就餐”   “不能麻烦了,我俩好多年没一起就餐了。便让他们退下,我们安静会”   “如此也好,你们退下吧”   “诺”   下人们都退下了,本来就安静房里更加安静,除了他俩进食的微末声音再无其他。吃了两口,胡亥放下筷子,盯着扶苏看了又看,终是摇了摇头,告辞回府。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扶苏宫中那棵大树下,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在扶苏这里独自发呆。他要向过往说再见了,为了赵高也罢为了自己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梦想破灭,始皇暴怒      公元前213年,秦朝建立第八年,叛逆份子隐蔽,江山表面上恢复了一片和谐,这一年本是始皇与徐福协定好的归航日期。但那艘由桑海出发的蜃楼却没有按时归来,它散入在茫茫大海之中,从此彻底消失在大秦的疆土之上,再也没有人看见过它辉煌的身影。   徐福就这样带着三千童男童女,悄然离开了这片不算太平盛世的土地,从此不知所踪。随船而去的阴阳家也再没归来,自此之后,百家中阴阳家地位一落千丈,直至后来遭受始皇残酷打击慢慢衰亡。   旁人对于徐福等人最终到底有没有寻求到所谓的长生不老仙丹以及有没有抵达仙境蓬莱这件事,众说纷纭。或曰他们找到了仙境但终迷恋哪里的安逸,不舍离开,从此定居于那,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又或曰他们在前往仙境的途中偶遇千年难遇的风暴,全体葬身鱼腹,斥巨资打造的大船永远尘封于漆黑的海底。   对于这样那样的传闻,始皇显然是更倾向于前者的,在他眼里,这艘花费了帝国大量财力物力打造的且由阴阳家操控的蜃楼是绝对不可能沉没的,既然并非沉没,那便只能是自己被阴阳家坑了,如果真是被坑了,这口气又怎么咽的下去。   “赵爱卿,对于蜃楼之事,你怎么看”始皇将手中的竹简握的卡兹卡兹响,就仿佛那竹简是他恨不得捏碎的仇人一般,手上暴跳的青筋显示出了主人那难以控制的情绪。对于始皇为何会这般气愤说来也不难理解,毕竟他一生就致力于两件事,其一是一统天下,其二则是长生不老,如今第一件已经完成,第二件本来也将完成,可是现在徐福跑了,梦想破灭了,这怎可不使他雷霆大怒。   常言道人的信仰一旦破灭就仿佛天塌了一般让人无所适从精神错乱,现在始皇陛下就相当于这种情况。   换而言之就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对你说你的梦想可以实现了,你高兴惨了,最后却发现被骗了,你说你什么感觉,能不情绪暴涨,精神错乱吗。   “微臣觉得,依阴阳家实力,找到仙山定非难事。此番不归,绝非外因,也非一时起兴,定是早有预谋。所以,微臣觉得可将徐福当初留在宫中不曾带走的术士关押起来,严刑拷打,逼问蜃楼下落。”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那此事就派你去做吧”始皇始终红着眼捏着手中的竹简。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赵高退出未央宫,嘴角扬起了奸诈的笑容,其实在蜃楼启航之前他便已猜到阴阳家必然不会再归,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才确认这事实。   当然对于蜃楼不归的猜测并不难猜,毕竟东皇太一是把所有阴阳家核心弟子以及全部家当都带走了的,这明显是一去不回头的行头嘛。聪明如始皇却没有看出来,只是因为关心则乱,只是因为对长生不老药超乎常理的执着。而扶苏没有看透则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不关心,他也并不喜欢这些阴阳怪气的人。   未央宫里,一片狼藉,始皇坐在书桌后看着满地残破的竹简,那里面大多数是记载着关于长生不老的事,传说等内容,这一地残骸是徐福自称多年辛辛苦苦搜集而来,现在才明白原来不过是欺骗朕的道具而已。   对此始皇表示现在的心情很差。正处于临界点,一点就燃,刚刚就有一小太监被斩于御前,所以大家很默契的离那里远远的,免得被殃及。   大秦的牢狱向来被人传的神乎其神,就宛如大秦官员所有的智慧都用在牢狱的铸造中了一般。当然这些被传的超出现实的牢狱并非子虚乌有,但也寥寥无几,能进那些牢狱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所以一身官袍的赵高只是坐在如同猪圈一般的牢房中,看着眼前那几个正被烙铁的术士们。   火红的烙铁烫在细皮嫩肉的术士身上发出滋滋声,被烫糊的皮肤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术士们从最初的杀猪吼叫到寂静无声,从细皮嫩肉到血肉模糊。   “你悠着点,别给本官弄死了,他们留着还有用”赵高放下茶杯,微笑着看着已经被虐的不成人形术士们,那目光就如同正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炙热。   “大人放心,卑职定不让他们死的。您看还继续吗?”猥琐丑陋的牢头一脸谄媚的向赵高道,那模样倒是比血肉模糊的术士还恶心。     “继续,直到他们肯招为止”说完赵高倒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肮脏不堪的牢房,这一举动不知是不适应里面难闻的气味还是因为受不了牢头那张不堪入目的脸。   外面天气已经有些暗了,赵高向住所方向离去。这些天他已经想好了对付扶苏的办法,也听说了始皇的暴怒,甚至连未央宫死了几个宫人他都一清二楚,对于始皇的暴怒,他喜闻乐见,他越暴怒自己越好行事。   还据说这几天大家对陛下的态度是能避就避,这样算来陛下的心情恐怕是比之之前更差了才对,看来我要的时机差不多了,明日得去趟宫中才行。   扶苏公子,公子扶苏,哈哈哈。赵高在心中念叨了两遍扶苏,突然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次日一一下朝,赵高走向了未央宫。     “赵爱卿,这几日可审出什么消息”     “请陛下降罪,微臣用尽了所有刑具,他们依旧没有交待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看来他们对此事确实不知”赵高跪在始皇身前,面露惶恐之色,然而仔细听去,那声音里倒没有感觉有多惶恐。    “没用的东西。意思是他们无罪,要朕放了这群骗子咯”始皇将手中的竹简猛地砸向跪在眼前的赵高,鲜血顺着他眼角流下,竟说有种说不出的媚惑。    “陛下息怒,臣并非此意,臣觉得离既然他们欺骗了陛下,何不将他们活埋了,以儆效尤”     “好,就依你所言,你退下吧”在思虑了许久之后,始皇终于同意了赵高的提议。   “微臣告退”走出宫殿的赵高,寻了处水塘正准备洗净脸上的血渍时,冷不丁的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这一惊吓差点没使他掉水里去。     “殿下这是又要谋害微臣嘛。”推开身后的禁锢,赵高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委屈的胡亥。   “我刚刚看见父皇打你了,痛么”胡亥靠近赵高,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眉尾的那条不浅的口子,心里竟说不出的疼。     “没事”赵高退了俩步,将于胡亥的距离拉大。     “小赵,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何最近总是对我如此冷漠”     “殿下想多了。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说着便直接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胡亥则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路,他终是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得罪了那小妖孽。 作者有话要说:     ☆、朕真的所焚非书所坑非儒呀!!      咸阳的天空,有时明亮的让人心情愉快,有时候却又让人郁闷不已。特别是像今天这样的天气最是让人心烦,漫天的黄沙之上,看不清天空本来之色,太阳也在它的影响下显得懦弱,只是微微的透着些光证明自己的存在。   平常若遇到这样的日子,咸阳百姓是极少出门的,除非有什么非在路上不可的理由。   今儿个却是有些许不同,虽然街上依旧寥无人烟,但奇怪的是房子里据说也是无甚人的,那么广大的百姓在这般恶劣的天气下到底去了何方呢。   “赵大人,您先进屋吧,外面风沙大。您放心,这里的事有小的看着”低头哈腰的侍卫用手撩起门帘,赵高沉默的走了进去。   他坐在邻窗位子,投过半透明的窗户凝视着楼下那些因为恐惧而剧烈抖动的术士们。   在离术士们几米开在处,是一个人工开出来的坑,这坑不见得大却是不浅,远远看去竟让人瘆得慌。   术士们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坑,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到底是何种命运,内心的恐惧尤甚。虽然他们确实欺骗了始皇,虽然欺君之罪不可饶恕,但是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小喽啰而已,长生不老药这种神丹真非他们所能完成的,对此,他们只能无奈的感慨一声有一个坑弟子的师傅,也是蛮悲催的。   “说,他们去哪了?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不给爷交待出来,就让你们去填后面的坑。”刚刚还低头哈腰的侍卫,现在却趾高气扬的对着瑟瑟发抖的术士们喊道。   “小的们真的不知道呀。大人,饶命呀,饶命呀…”术士们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狼狈的早已看不出当初那分自视甚高与桀骜不驯,想不久前自己们的地位都是何等的高,就是让这侍卫端茶倒水也不为过,如今却是要被他们吼,唉,真是人生如戏呀。   侍卫回头看了看楼上的赵高,只见他抬起了左手做了个行刑的手势。侍卫心里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这只是逼供的方法而已,没想到这供还没有逼出来,竟就要杀人了,当然杀人他并不觉得有为什么,只是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活埋这些人真的好吗。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执行命令,是作为下位者必需做的。   “把他们推下去”   “啊!!大人饶命呀,大人,小的冤枉呀”呼喊声遍地,其实这次要活埋的除了上次在哪些已经入狱了的还增加了很多小人物,甚至连平常给他们端茶倒水的小斯也在其中,所以这七七八八的人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之多,于是这喊冤的场景也是蛮壮观的,看的旁边的百姓也是表情各异。   “老乡,这些人是犯了什么错,要遭此恶劫”一个身着儒服的书生问着旁边的大汉,这大汉是街角卖猪的,平常除了杀猪最爱的就是讲些添油加醋的故事,当然这书生却是不知这大汉的为人,若是知怎会询问于他。   “公子你是外乡人吧”   “正是,小生刚巧路过,见这里喊冤声震天,所以便停足一看究竟”   “这些人并非犯了什么大罪,他们都是些读书人,而恰巧他们正是因为读书而获罪。听说最近陛下有意整顿天下读书人,所以公子还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大汉一脸对此事了然于胸的样子诉说着自己的道听途说,竟是然读书人相信了他的胡言乱语。   “这怎么会!”   “公子还真别不信,你可看见那边那一堆灰了,那可都是我们这些粗人一辈子都摸不到的书呢,这一把火烧了真是可惜了”大汉指了指离坑不远的地方,那里确实有一堆还不曾燃尽东西。仔细看去,那被烧的却是竹简。读书人大骇,向大汉告了个辞便匆匆离去。   “师尊,我们还是速速离去吧。”匆匆退出人群的读书人,走上候在外的马车上。   “外面发生何事,瞧把你吓的”   “师尊有所不知,近日始皇陛下下令整顿读书人,外面哪些被埋的尽是我同门,旁边焚的也尽是我门经典”读书人一脸愤恨的说着这个他从卖猪大汉那里听来的事实。   “岂有此理,嬴政竟然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为师定要去找他理论”说着便要出去。   “师尊息怒,当务之急是回去把书藏起来才对”   “说的在理,我们快去”说罢马车扬长而去。   赵高远远的看着离去的马车,嘴角轻轻上扬。   今日目的已达成,他也不做多留,直接离开了,剩下的事全部交由侍卫,老百姓们看哪些人已经被埋了,再没甚热闹看了,也就回家了。   次日,帝都谣言四起,说陛下焚书坑儒有违人道,于是天下读书人纷纷写文表示抗议,言辞之激愤,态度之不敬,气的始皇脸都红了。   “赵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你办事,你就这样办事的”始皇看着桌上的奏章,气的青筋都出来了,本来他的名声就不好,如今倒好,彻底失去人心了。   “都是下官的错,下官做事不严谨,让叛逆份子钻了空子。请陛下责罚”虽然他这样说着,可却是听不出真的知错了的感觉,聪明如始皇又怎么听不出来,于是乎他火更大了,觉得都怪自己平常太放纵赵高了。   “既然知道错了,要怎么做不用朕说了吧”始皇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愤然而去。   谣言之所以起的这么快,原来是因为今晨儒家子弟都得到了嬴政焚书坑儒的消息,当然并没有人知道这消息到底源自哪里。他们也没有去考证真实度,只是忙着藏书的藏书,写文骂始皇的骂始皇,逃跑的逃跑。   这场谩骂在持续了一个月后,始皇陛下终于忍无可忍,大举抓捕文人,并焚了大量他们写的批判之文,于是乎,焚书坑儒之事终于被坐实了。   对于此事,始皇陛下表示很无奈,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呀,看来得找个方法去去邪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陪你一起在天牢度假~      就在始皇被流言蜚语弄的焦头烂额时,赵高倒是落得清闲了,虽然这清闲之地有些不和时宜。   那日始皇愤然离去之后,赵高跪坐在地上好一会儿,表情让人有点捉摸不透,至少身边的太监是看不明白这位刚刚惹怒了陛下的赵大人是不是被吓懵了,竟一直坐着不起身。当然赵大人不离开,他也只得继续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装雕塑了,只求赵大人能早点醒过来快点离开。   赵高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看也没看身边的太监,径直离开了未央宫,可能是因为心情还不错,所以步伐都有些轻快了,这模样倒不像是要去天牢受苦,反像刚刚恢复自由的犯人一般。   在来天牢的路上他听见流传于百姓之间的各种流言蜚语,各种读书人愤愤不平的议论,心情更加愉快,他倒是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来到天牢,竟有了种回家了的感觉,因为对于这天牢赵高其实并不陌生,多年前自己便开始与这里接触颇深,只是那时候应该没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变成这狭窄空间里的居民之一,并且还是被自己亲手推进来的。   他被牢头送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这里虽然因为太深而显得灰暗,不过也正是因此太深,此地平时甚少用,于是乎倒是比之其他的牢房显得干净且安静。   然而这份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   “小赵赵,你在哪呢”一身华服的胡亥手持火自走廊尽头走来,脸上露着深深的着急之色。   “殿下请自重,微臣乃汝夫子”   “多谢小赵赵夫子教导,学生知错了”胡亥将火把找了个地方放下,便拿钥匙开了门坐在赵高身边。整个过程算得上是一气呵成,这顺当的程度让人还以为这是在胡亥寝宫而非大秦天牢一般。   “殿下,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小赵,你都不知道,刚刚收到你入狱的消息我心都差点停了”胡亥假模假样摸了摸左胸口。   “殿下要是没有事,还是请去吧。”赵高倒是懒得理会胡亥,这么多年的相处让他明白当胡亥撒娇卖萌时,绝对不能理,不然后患无穷呀。   “小赵,我去求父皇把你放了吧”   “你要是想我死的更快点,就尽情去吧”开玩笑,让胡亥去求情不是找死嘛。本来始皇只是关他出出气罢了,但要是胡亥去苦求,那还不知道始皇心里要怎么想,到时候不仅不能提前出去,反而会永远出不去了吧,毕竟陛下那么忌讳皇子与朝臣太过亲密。   “那…那怎么办,我不想你待在这破地方”胡亥借着火光环视了一下周末,满脸的嫌弃。   “不要闹了,快回去。”赵高收起来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满是污渍的灰墙,而胡亥在他身后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听的出他的不悦,于是乎,只能怏怏而去了。   直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赵高才收回一直盯着墙看的目光,他转身看着那条不算深却十分暗的走廊,那里已经没有了胡亥的影子,他摇了摇头,终是轻轻的吹了个口哨,声音虽不大,却能让有心人听见   。   “计划正式启动”赵高对着突然现在他眼前的人道,语气中带着丝兴奋但很多的却是残忍。   而突然出现的人,只是轻轻回了一个好便消失了,正如他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生灵。   次日,胡亥又来了。   “小赵,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胡亥将牢门打开,吩咐人将桌子放了进来,然后从食盒里拿出一盘盘吃食。   “小赵,你看这个是城北那家的桂花糕,我天不亮就去排队买的。这个是城东的爆炒腰花,还有这个是城外的…”胡亥兴奋的介绍着他的成果,就仿佛一个孩子在向父母邀功一般。说实话为了这些东西这一早上他可是没有少折腾,从天不亮一直忙活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喝口水。   赵高笑着的看着一脸兴奋的胡亥,笑容渐渐加深,直到让人瘆的慌时,胡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本以为小赵就算不会为此高兴但也起码会不再对他爱理不理,可是他终是没想过居然又惹到了这尊大神!   “看来殿下整日无所事事嘛,这般真是不可教也”他依旧笑着,但却对桌子上的美食却是毫无兴趣,就任由着它们慢慢变冷。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如果我向扶苏一样聪明勤奋,你还会找我,赵高赵大人”胡亥看着慢慢变冷的食物,心里也有些火了,自己为此忙到现在连口水都还没喝,不仅得不到好还被嫌弃,他觉着这段时间的小赵真是太难伺候了!!   “你这倒是没有说错,要不是你又傻又蠢好骗,我倒是真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赵高笑着云淡风轻的说着,让人听不出这是气话还是真心话。   “赵高,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这样的胆子!”胡亥因为赵高的话愣了许久,就在赵高以为他会直接转身离去时,他却突然瞪大了有些浑浊的眼睛,拿起桌上的盘子便向赵高砸去,爆炒腰花就这样顺着赵高的脸落到了地面。面对这样的残局,胡亥看也没看直接摔门而出,在路过一汪污水时,他将一直随身带的牢房钥匙扔了进去。   赵高一边收拾着自己仪容,一边遥望着走廊尽头,今日这样的结局,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都是最好的吧,毕竟感情这东西最是要不得的。   第二日,胡亥未来   第三日,胡亥未来   第四日,胡亥未来   …   第七日   就在赵高终于放下心,以为胡亥已经不会来了的时候,他又来了,这次他抱着一大坛酒独自走了进来,今儿个胡亥倒是有些不同,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什么原因,总之在赵高眼里他安静的有些出奇。   他没有开牢门,只是坐在门外,倒了酒递送入牢房内,也不管赵高的反应,自己也倒了碗酒仰头喝下。   赵高拿起酒喝下,两个人于是乎就这样一碗一碗的喝着,待到坛子空了,胡亥起身离去,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第八日   夜深人静,牢房里有些寒冷,赵高裹着薄薄的被子皱着眉头睡着。   走廊尽头一人抱着棉被轻轻走来,他开门将被子盖在赵高身上,微微停滞了数秒,然后又轻轻的离去,整个过程轻手轻脚,仿佛深怕发出一丝声音惊扰了睡梦中的人一般。   第九日   赵高的牢房门里突然多了张桌子,桌子上堆放着各种书籍,都是平常他常看的哪些。   第十日   赵高的牢房旁边的牢房里突然有人住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胡亥,他每日坐在靠近赵高的地方摆弄着小机器,并不和赵高搭讪。而每天自己的吃食美酒总默默的分给隔壁的赵高一半,两个人倒有点像关系好的牢友。   第二十日   今儿个胡亥让小厮送来了许多酒,他照常分给赵高一半,然而默默的独酌。赵高也不客气直接喝了起来,这酒的味道很熟,如果没猜错,就是那一年胡亥十岁生辰那日和他一起饮的酒。   赵高借着酒回忆起了那一夜,虽然自己基本属于完全没映像,但醉之前还是清楚的记得的,他记得那时候胡亥眼里的悲,他记得那时候胡亥故作成熟的模样,他也记得第二日胡亥被他打的惨样,然而他却是不记得了那最重要的时候。   这一夜,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酒量较差的赵高已经胡乱躺下,嘴里碎碎的不知在念着些什么。   胡亥摇慌着身子来到赵高的牢房将他扶到床铺上,他凝视着脸色红润的小赵,心里有些痒痒的,正想赶紧离开却听见赵高碎碎的念着什么,仔细听去原来说的是“亥儿我要拿你怎么办,我要怎么做,这感情我不能要也不想要”。   胡亥久久的凝视着赵高皱起的眉头,心里一阵一阵的翻滚。   过了许久,胡亥终是起身准备离开,这里或许应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不要走,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就在胡亥要走出牢门时,本已躺下了的赵高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小赵,我真的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留下来”赵高似乎压根没有听到胡亥的话,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是梦话也罢,是醉话也罢。   “小赵,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我发誓”胡亥反身将赵高抱回床铺之上,这一夜他们便就是样静静的拥在一起直到天亮。   第三十日   “殿下,你该回去了。”   “哦”   “天牢你不用再来了,不出两日,我也将出去了”   “哦”   胡亥默默的整理了一下着装,踏步向门口走去。   “离开这里之后,殿下就请叫微臣夫子吧”   胡亥愣了愣,终是没有转身问赵高为什么,唉,他表示小赵还是喝醉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始皇之心      天边火烧似的云伴着霞光照亮着未央宫沉重的大门,使得原本庄严的宫殿无端起了一丝生气。   然而门外的暖意却终究没法穿透厚实的墙体为殿内冰封一般的氛围解解冻。   始皇坐在御桌之后,面无表情的正在处理着公务,殿内安静的只剩下竹简被搬动的声音。   实话说来,自从靠武力一统天下之后,始皇的日子便没有一天不忙碌的,统一文字,统一货币,统一制度,追剿叛逆份子,这一件件事说起来不过才了了数字,但实施起来却是万般困难,本来各诸侯国就有自己的文字,货币,文化,这些都是上百年的传承,如今说改便改谈何容易,但纵使困难重重他也要使之完成。他要向这天下宣告他嬴政打得了这天下,就治得了这天下,他定要将完全统一的天下留给后代。   一直热衷于此事业的始皇,可以说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废寝忘食,不贪图美色,不留恋奢华的,一天过着各种批改公文的生活。   虽然大家都说他劳财伤民建阿房圈养美人,然而却没有谁知道他只不过是为了给那些曾经的六国贵族们最后的奢华而已;   虽然大家都说他流连花丛,却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基本上都是在御书房独自看着一次次日落日升。   虽然所有人都说他焚书坑儒,毁千古文化,人神共愤,然而却少有人知道他所焚非书所坑非儒。   虽然人人都说他怕死,劳心劳力只求长生不老,却没人记得他亲自入阵杀敌,满脸血腥,伤痕累累,不畏生死。   他的一生都在是是而非中度过,生于赵,质于赵,异国苟且偷生;而后九死一生得以回国,却得不到重视;出生入死得天下,却得不到人心;为后代奋斗,却得不到子女的认同。对此始皇最终只能将这些归咎于自古帝王多寂寞的魔咒,他并非自怨自艾的人,但或许是这些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让他也不免走下云端开始用普通人的思维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扶苏,你可知道朕最不喜欢你什么”始皇放下手中的竹简,抬头俯视着跪在下面的长子,一脸失望难掩。   “儿臣愚钝”其实扶苏已经跪了很久很久了,久到腿已经麻木,久到忘记了时辰。   “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你知道吗”始皇起身来到扶苏身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仔细想来自己和这大儿子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如此亲密的动作了,自己是皇帝,儿子是储君,这注定了只能严厉更严厉。   “儿臣不知”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仁慈,当然朕并不否认这是朕所欠缺的,但是你最大的缺点也是仁慈,你要知道朕的父亲就是死在仁慈之上的,你是朕的儿子,朕不希望你变成你祖父那般的人,你可懂”始皇觉得自从徐福之事发生后,自己变了许多,如换做之前,他一定不会和扶苏废这么久话的,这都有点不像自己了。   “儿臣并不觉得仁慈有错”扶苏很少反驳始皇,在他的教育里,父为大,君为大,所以无论始皇说什么他只要听着就行了,然而不知今日为何就是不愿意再默默接受,于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面对面反驳了自己的父皇。   “你!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些天你天天来烦朕,烦也该烦够了。这边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就按哪天所说去北边找蒙恬吧。”始皇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诺,儿臣即刻起程。儿臣先行告退”扶苏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向门口移动,在出门之前他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长了许多白发的父皇,他弯了弯腰,向始皇鞠了深深一躬,这一躬不是献给大秦皇帝而是献给给予他生命的父亲大人,父皇派赵高来监视他,他并非完全不知,只是他选择信任,父皇让他远走边疆,他并非没有抱怨,只是他习惯接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先为臣才为子,不得不说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胡亥。   扶苏走了,他是直接从未央宫启程去北边的,甚至都没有回宫看一眼,所以当胡亥得知这消息时,他连哥哥离去的背影都没有瞧见,那一刻,胡亥突然心情变得复杂,原来他也没想象中的讨厌扶苏。   在扶苏离开的第二天,京城小道消息又开始了满天飞,只是这次的主角却正是已经出了城的公子扶苏。   大家都说公子扶苏是因为给天下文人求情才得罪始皇被罚边关,于是他的名声更加好,始皇则越大不得民心。   十里长亭送别晚   从皇宫至此亭,扶苏用了许久的时间,下车后抬头看去,月明星稀。   “那边的天空比之这里更美”   “再美,终究也不是这一片”   “那到也是,此去不知何时复归”   “归期总是有的,只是没想到卿会与吾一道离开这”扶苏看了看身边的翩翩公子,又回头望了望咸阳的方向,无奈的笑了。   “能与大公子一道是在下的福气”   “北方苦寒,卿的手?”   “劳大公子挂心,在下不碍事”   “如此,那便上路吧”   皇宫内   “陛下,大公子已经出了咸阳了”   “嗯”   “陛下,有一事老奴不明”总管看着正望着窗外发呆的始皇,心里有种莫名的错觉,感觉这并非始皇陛下本人。   “嗯?”   “陛下为何非要将公子派到外面去”老奴小心翼翼的问着,深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他忤逆朕,朕罚他,不是很正常吗,有何不解”   “本无不解,可是陛下让老奴去散布谣言,让天下文人瞬间靠近公子,这又让老奴迷惑了”   “你不懂朕的用意?”始皇转过身深意的看了眼老总管。这老太监跟在自己身边数年,可以说是难得的可以说上心里话的人。   “老奴愚钝。不过老奴想公子定会明白陛下的用心”   对于总管的话,始皇倒是没有说什么,其实他倒是没有奢望扶苏能明白他的用心,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将一个稳定的江山交于这个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儿子。   “赵高从天牢出来了没?”   “出来了”   “你告诉他既然出来了,以后就该干嘛干嘛吧。退下吧”   “诺”   总管退下之后,始皇又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中去了,劳模模式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过渡,下一章写始皇之死,把该走的人都赶走,这大秦天下就任小赵,胡亥折腾了╰(‵□′)╯?Duang~送你五毛钱特效!   ☆、沙丘之变      时光如水,悄然而逝,年华如云,渐渐散去。   曾经的风华绝代,曾经的英勇善战,曾经的运筹帷幄都随着年华的逝去而变的力不从心,再伟大的英雄也经不起岁月的挑战,终究在岁月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   未央宫虽百年如一日屹立不倒,但曾经的鲜明光华也渐渐在时光的洗礼下变得沉稳内敛。它无视时光的折磨静静笑看里面的主人换了又换,笑看着这天下和了又乱,乱了又和,笑看着这时光里的血流成河,笑看着这时间的虚情假意。   劳模始皇今日难得不在里面处理那些怎么也处理不完的公务。   今日的他着黑色便服坐于湖心亭中,手边虽斟着酒,却不曾饮用。   本来只是两鬓斑白的他,如今却是花白了满头青丝,两年了,这两年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感到了岁月的无情。   “亥儿,陪朕喝一杯吧”始皇将酒一饮而尽。   “饮酒伤身,父皇少喝点吧”虽然这么说着胡亥还是将酒喝了个底朝天。   “朕的亥儿长大了,懂得关心朕了。朕十分安慰”始皇一脸宠溺的看着这个坐在自己对面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此时胡亥已经褪去了儿时的青涩,俊逸的面容带着点异族的妩媚,却又不失华夏族的威武霸气,对此始皇表示很满意。   “说得儿臣以前多不懂事一般”胡亥嘟了嘟嘴,瞬间将刚刚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武霸气一扫而光。其实这些年他变了许多,变得内敛了,不再是曾经那个人人外惧内嫌的小霸王。   “看看,才说你长大了,马上这孩子气就露出马脚了。”始皇开怀的笑着,手边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胡亥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陪酒,清澈的眼睛依旧如儿时一样不带一丝杂质。   “亥儿,你大哥去边关多久了”说到扶苏,始皇收起了笑容,对于那个儿子他总是带着些愧疚。   “两年多了”   “原来两年多了,朕都有点记不清了”   “亥儿,你大哥太仁慈,你以后要多帮着他些”   “诺”   之前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来来回回,直到始皇有些不胜酒力而罢。   “好了,不耽搁你了,赵高应该去你那儿了,你回去吧”   “儿臣告退”   “陛下打算何时将大公子唤回来”总管太监看着胡亥走远了,才轻声问出。   “还不到时候”   “对了,后天的东巡让孩儿跟着”   “诺”   秦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携十八子胡亥,丞相李斯,中书令赵高出发东行。十一月,行至云梦,还过吴,从江乘渡。并海上,北至琅琊。自琅琊北至荣成山,弗见。至芝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至平原津而病。     次年七月丙寅,始皇东巡队伍行至沙丘平台,此时的始皇由于病魔的纠缠,已然是风烛残年,曾经俊美非凡的容颜如今已经如同枯木,曾经威猛的身躯,如今却已是无法行走,从得病之初到如今这无力回天之像,其实随队的太医已经绞尽脑汁了,刚开始是全力救治,后来是尽力拖延病情恶化的速度,可是纵使如此,始皇依旧无力坚持到咸阳。   本来极速前行的队伍因始皇的病情恶化,不得不停了下来了。马车上始皇无力的躺在锦被之中,全身上下唯有那眼神犀利如初。     宽敞的马车上浓烈的药石味熏的人不由得皱眉,李斯,赵高坐与边上。   “李爱卿,朕的身体越发差了。作为丞相,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乃臣本分,不敢说苦。只是这立太子的诏书不知陛下…”虽然明知这样问会惹怒始皇,但作为丞相他又不得不管,坐高位者谋大事。   “赵爱卿,起笔”在听到诏书时,始皇眼神明显变了变,他终是放不下自己一手一脚打下来的天下,纵使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也芥蒂。所以在挣扎了许久后,他才让中书令执笔,因为他心里也明白李斯所忧在理。   “立扶苏为…咳咳…太…子”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始皇开始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嘴里不停的吐出血来。   太医纷纷进入,本来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李赵二人只得退了出来。   “李大人,可还记得那年桑海之约”   “你!这样做不好吧,自古立长不立幼,况且陛下刚刚也说了立扶苏”李斯惊恐的看着身边这位微笑着的年轻同僚。   “据在下所知,大公子并不喜欢你。你想想他一旦登基,你会如何”   “大公子宅心仁厚,不会为难老臣的”   “如果他知道桑海之事有你参与,不知他会不会对你宅心仁厚”   “你威胁老夫”李斯瞬间脸都白了,正如赵高所说,因为自己的有些行为扶苏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不过如果单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还是有自信他不会为难自己的,但是桑海那时的一时糊涂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丞相严重了,下官只是想和您合作而已”   “哼”李斯人品虽说不咋的,但是文人的气骨他还是有的,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他万万是不会做的。   “此事不急,大人慢慢斟酌”赵高也不在意李斯的态度,他现在到不急着让胡亥上位,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让扶苏不能上位。李斯说的没有错,自古立长不立幼,纵使没有陛下的诏书,这些老臣也势必会推扶苏上去。   “陛下…驾崩了”老太监泪流满面的跪坐在了地上,多年的陪伴,他对始皇的情谊已是极致,所以在这噩耗的打击下这位平时看起来还算健朗的总管,瞬间变得苍老。   总管身边太医们瑟瑟发抖,有流泪的有惊恐的却出奇的没有一人发出声响。   “总管,节哀”赵高蹲下身子用手拍了拍老总管的背,总管应声而倒。   “接下来的事,你们处理”留下这句不着边际的话,赵高转身离去,唯留下太医们面面相觑。只是他们也没茫然多久便被突然出现的高手给灭口了。   “陛下驾崩了”来到胡亥车里的赵高,一脸微笑的说着这个仿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事实。   “你…你说什么”胡亥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兴奋的赵高,脸色瞬间褪去。   “嬴政死了”赵高今儿个心情好,多年的愿望终于看见了希望。   “啪…”正沉浸在兴奋中的赵高冷不丁的被人扇了一耳光,眼里的喜色瞬间褪尽。   “为什么我父皇去了,你这么开心。他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胡亥疯了一样对着赵高捶打,他想冲出去到父皇身边,奈何赵高将门堵的死死的。   “啪…啪”在两个耳光下,胡亥才冷静了下来。   “这件事暂时只有你我知道,如果出现第三个人,不要怪我翻脸无情”赵高留下正跪坐着无声抽泣的胡亥,独自离去,他今天很忙,忙着善后,忙着想办法对付扶苏。   扶苏此时正在千里之外策马扬鞭,赵高正在运筹帷幄,李斯正在纠结徘徊,胡亥正在伤心回忆,始皇的尸首正和一堆臭鱼躺在一起,英雄终以这种不堪的方式告别尘世,哀哉哀哉。   第二日车马恢复行走,李斯与赵高往来频繁,胡亥没有再出现在人前。 作者有话要说:     ☆、山有扶苏      黄沙遍地,无垠的大地上,两匹黑马正肆意奔腾,马上是身着围甲的军人。   马儿一圈圈奔跑着,马上两人互不相让策马,最终右边的人儿先行停下。   “蒙将军承认”下了马的人拿下头盔,有点干燥的脸庞早已不如当初在咸阳时那般白皙,嘴唇也开裂得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水润。翩翩大公子,终在这两年间磨练成了始皇喜欢的模样。   “大公子,骑术确实精湛”   “将军,谬赞。在将军面前吾不敢班门弄斧”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再这样赞来赞去,我可先走了。”原来不远处的城墙边还站着一位公子,布衣儒服,温文尔雅。   “哈哈,大公子吾弟这两年可被您惯的无法无天了”蒙恬虽是责备的看了一眼城门口的蒙毅,但眼里其实更多的是溺爱,本来两兄弟感情就不错,自从蒙毅废了一只手后,他便更加疼爱这个小弟了。于是乎,蒙毅在他和公子的放纵下,越发洒脱,不拘小节了,曾经迂腐倒是还给了这天地。   “将军此言差矣,明明是将军比较惯他”扶苏洋溢着笑容看着这对年纪有些差距的兄弟,其实他们除了眉目有几分像之外再也找不到相同的地方了,蒙恬长的刚硬,五关轮廓很深,活生生的一个老蒙帅的翻版,性格大咧豪放,而蒙毅长相清秀,又因常年待在咸阳所以皮肤白皙,性格细腻,善度人心。   “走啦,再不走,好酒就没了”蒙毅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进城。当年带着残臂自请随公子共赴边关,其实是为了逃避母亲日日的唉声叹气,逃避内心不该起的感情。大漠虽苦,他却不曾后悔来此,一望无际的大地终让他放下了许多心事,大哥和大公子的照料让他在这苦寒的地方倍感温暖,只是这两年他再也没有听过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信息,不知他如今过的如何。   酒足饭饱,三人悠悠荡荡的回到了府邸,在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再也没有了条条框框的约束,再也没有人说这样做有违礼法,那样做有背常理。所以这两年的生活倒是让一直生活在各种约束里的扶苏,蒙毅起了分快意江湖的豪情。   “禀公子,宫中有圣旨到”三人才落屋,便听见来报,亏得他们回的及时。   “大公子,蒙将军接旨”传旨的太监有些眼生,扶苏倒也对他亲和,率众人跪下。   “始皇诏曰,大公子扶苏,犯下九大罪,一者,结党营私,二者放纵属下犯事,三者…,扶苏违逆朕,视为不孝,无视朕,视为不忠,此等不忠不孝不可饶恕,命自刎谢罪。蒙恬结党营私,勾结大公子欲谋大事,本该处以极刑,但朕念其几代为国,逐赐毒酒一杯”太监难听的声音响彻这一方府邸,大家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望着头顶上那仿佛千斤重的圣旨。   “这莫须有的罪名,何患无辞,这旨吾等不接”脾气爆的蒙恬第一个反应过来。   “各位是要抗旨么”太监凌厉的和蒙恬对视,这倒是让他等人感到惊奇,这太监怕是不是一般人。   “儿臣接旨”久久没有反应的扶苏突然站了起来接过旨,什么也没说向屋内走去。   “殿下,这旨不能接”蒙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然而扶苏却没有回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旨接不得,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小不受父皇的喜爱非他所错,如今获罪受死也非他所错,但却都是代表父皇的态度,作为臣作为儿,自己能怎样。   蒙恬见扶苏头也不回的走了,哼了一声快步离开。蒙毅看了看右边看了看左边,终走向了扶苏。大哥虽也有难甚至这难一定会威胁到整个蒙家,但是他还是想先去看看扶苏,他怕他真的二话不说的自刎了。   “大公子”蒙毅出现在后院时,看到的就是换了衣服的扶苏静静的站在走廊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甚至连眼神都是淡漠的。   “我没事,你还是去帮你大哥吧。他是武将毕竟没有那么细致,这件事不处理好怕是会连累蒙家上下”轻缓的声音自扶苏的嘴里发出,不带一丝情绪。   “公子,那圣旨怕是有诈。等臣去了解清楚之后,吾等再做决定”蒙毅看了看扶苏,他的眼睛本就和胡亥有些相似,如今这般毫无杂色更是如出一辙。其实比起看到这样不露声色的扶苏他更愿意看到满脸伤感的他,毕竟这样的他让人看不出接下来他会作出什么。   “好,你去罢”   “公子”   “没事的,去吧”扶苏转过头对着蒙毅微微一笑,安慰了一下身边这位不安的同伴。   此情此景,蒙毅亦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退下,前去处理蒙家之事。   “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这孩子就叫扶苏吧 ”   “大公子扶苏诞,宴请百官”   “大公子,跟奴才进去吃面吧,大王今日不会来了”   “大公子,外面雪大,我们走吧,大王去十八殿下那儿了”   “大公子,停下来休息一下吧,这些书又不是一天能看完的”   “大公子,快回来避避雨吧,这武功又不是非今天练就不成”   “大公子,我们走吧”   “扶儿,好乖,来父王身边。”   “扶儿,父王带你去射猎可好”   “扶儿,来尝尝刚刚进贡的美食”   “扶苏,书背了吗,谁允许你出来的”   “扶苏,身为大公子,纵容属下,你该当何罪”   “扶苏,今天不把这剑术练会不准休息”   “扶苏,你去边关吧”   “父皇,看来今日你又不会来了,对吗?”对着夕阳,扶苏轻声道了声便转身进了房。   “公子”在处理完事情之后,蒙毅再一次来到扶苏住处。不是他矫情真是扶苏下午那淡漠到仿佛出了红尘的模样让他放不下心。   “公子”连敲了几下,依旧没有动静,这让他心瞬间提了起来。也顾不得礼节推门而入。   进去后的他点燃火,微亮的光,隐隐将扶苏的身影照了出来,平静的如同睡着了的他,如云般的青丝整整齐齐垂于腰间,端端正正的坐于书桌之后,书桌上是用优美的字体书写着一个“信”字,书桌下,血水成迹。   秦三十七年,公子扶苏自认罪无可恕自刎谢罪于边关。蒙恬抗旨不遵守,被押送回京,蒙家上下皆入狱,蒙家军收归朝廷。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      “那边情况如何”赵高头也没抬的问着刚刚进来的影卫,他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几乎可以和曾经的政劳模媲美了。   “扶苏已死,蒙恬被抓,蒙家军被控制”   “好,你出去吧”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扶苏那边的消息,他虽假传了圣旨让扶苏自我了结,不过他却对扶苏会乖乖听话一点希望也没抱,毕竟在生死面前谁会犯傻,不过如今看来,扶苏果然是难得的痴儿。如今扶苏一死,这天下就是胡亥的了,不,应该说就是自己的了,哈哈哈,梦想成真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说道那小子,已是许多时日不曾见过了,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事物,心情愉快找胡亥去了。   还未进去,赵高已然被那浓烈的酒味给熏的有点醉了,走进去,不出意料,满地一片狼藉,酒壶四处滚落,酒水肆意流淌,至于人嘛,也不知道躺在哪个角落。   其实从始皇死去的那天起,胡亥就每天过着借酒消愁的生活,他不想醒来,不想面对那个深爱却又深深伤害自己的人。酒不醉人人自醉。一醉解千愁。   从桌子底下将烂泥一般的胡亥扶了起来靠在椅子上。   胡亥那俊秀的脸庞在酒精的刺激下红润可人,眼神迷离,目中无人,周身散发着诱人的酒香。赵高嗅了嗅竟有点迷糊起来,未饮已醉,只不知这醉为哪般。   本来眼神涣散的胡亥,突然抱住了赵高。接下来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感受着怀里人的鼻息,心跳以及温度。这段时间一个人酗酒,一个人面对冰冷,一个人回顾曾经,其实他需要有人将他从颓废中拉出来,然而那个自己既不想见又想见的人始终没有来。   “小赵,以后再也没有人放纵我了,再也没有人给我撑腰了,我要怎么办”声音因为酒精变得有些沙哑,却涂添了另一番味道。   “没事,以后你一样可以放纵,再也没有人能管你了”   “没有人,再也没有人,哈哈哈。”胡亥顺手拿起身前桌子上的酒,猛地灌了一口,然后低下头,吻住了比自己低半个头的赵高。醇香的酒顺着唇被胡亥渡入赵高口中,小赵眼神瞬间变得迷离,不只是这酒醉人还是胡亥醉人,激情的激吻,发泄情绪一般的纠缠。赵高心道这一定不是自己,这肯定不是自己,这一定只是一场梦。   胡亥将手中整壶酒自两人头上倒下,酒哗啦啦的流遍全身,胡亥亲吻着吸允着小赵皮肤上的酒,情不自己。   小赵舔了舔胡亥眉角的酒滴,感觉异常的香醇,这场梦,他竟有些不想醒来。   冰冷的地面,因着两人的缠绵而觉的温暖,衣裳将褪未褪,发丝凌而不乱,汗滴伴随着酒滴,香甜中带着点苦涩,两人沉溺于中。   □□愉,精疲力竭,酒醒梦碎。   早上,胡亥看着躺在自己身上酣睡的小赵,眼里有说不尽的柔情,他心道就当父皇的离世与他没有关系吧,就当自己与他之间一切如初吧,让他们就此重新开始吧。   赵高动了动身子,有些疼痛无力。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胡亥清澈的眼眸,他愣了愣然后释怀,起身穿起了衣裳。   “扶苏死了”   “我们重新…”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然而慢了一点的胡亥终究将那开始两个字咽了下去。   他手上的杯子应声而碎,眼里除了不可置信外竟还有些惊恐,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停滞了一般,通身发寒且脸色惨白。   “重新什么”赵高又恢复了平常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这样子更是刺激胡亥,他的眼眸渐渐变得浑浊,脸色也从苍白转红,手紧紧的握拳,身体有些许发抖。   “没什么。他怎么死的”   “我逼死的”赵高淡然的说着。   胡亥发抖的身体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紧握的手被指甲嵌的生疼,他闭着眼睛低着头,一步也不曾移动。   “你下去吧。我累了”最终胡亥放下拳头,转身躺在了床上。赵高以为胡亥会大打出手,这般平静倒是出其意料,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的胡亥,一脸平静,眼睛里的浑浊已经褪去,淡漠的望着床帘,不是不难过,只是仿佛一下子想通了,或者说心死更贴切一点。   那一年,自己还只是个小孩子,稚嫩未脱,粉嘟嘟的还带着些奶香。他在一群太监宫女的拥护下走在对那时的他来说还不算平整的小道上,他横冲直撞的冲撞了来人,他记得那人温柔的将他抱起,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声音好听的如同仙人,这是他与大哥的初见,是第一次见大哥笑的那般出尘,然而却也是最后一次,那之后,他偶尔也与大哥相遇,大哥依旧微笑着和他打招呼,然而却再也没有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做了许多事想引起大哥的注意,然而事与愿违,他们俩反而越发疏离,最终演变成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曾想过大哥的所有人生走向的可能性,却没有意料到结局会是这般。   或许自己其实早该想到了的,从父皇逝去却不报丧的那刻,甚至是那一年桑海小赵动手的那一刻,只是他一直自动忽视而已。   此刻他是怨恨自己的袖手旁观的,但如若不袖手旁观,小赵又该怎么办,到底是什么让他选择了偏向小赵,最后眼睁睁的看着父皇,皇兄双双毙命。   他很想哭,很想发火,但却发不来。想起昨夜,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重新开始,呵呵,自己还是天真了,他们终究无回头之日。   “小赵,我到底该如何做才对”他将眼睛闭下,脑海里父皇和大哥的映像交替出现,父皇眼里的宠溺,大哥眼里的疼惜,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怨恨,只要有一点怨恨自己心里也会好受点。大哥,你为什么不怨恨我,为什么要笑的那般温柔。可是这一切再也没有人能回答他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对他好的人再也不存在了。   秦三十七年,这个多事之秋终于落下帷幕。之后所有的事情顺理成章,始皇下葬皇陵,扶苏按公子之礼入土,蒙家被囚,胡亥也则力压众弟兄登基为王,君临天下。   这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完美,都朝着赵高想要的方向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     ☆、沾满鲜血的至净之人      空旷的大殿里,回荡着各种□□的声音,胡亥略带魔性的笑声将女子各种不同的声线淹没。   他穿着至高无上的朝服躺在量身定做的塌上,笑声不断,眼神浑浊,表情看不出悲喜。   身边有五名身着暴露,身材火爆的美人贴身服侍着,她们虽面若桃花,笑容可掬,但是那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那伪装的淡定。   “陛下,奴家的点心可还合心”   “陛下,奴家的手劲可还适中”   “陛下,快看人家刚刚画的丹青,可还过得去”   “美人的点心很美味,但却不及没人的嘴唇香甜,来再让朕啃一下”   “讨厌,奴家害羞啦”   “哈哈”   “来,美人们,和朕玩个游戏”   正在胡亥和美人们玩的不亦乐乎时,有人却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   “咳咳,本王与陛下有话要说,你们先退下”来人长的有些许粗犷,身高八尺有余,声音却是出奇的好听,只是这长相真是埋汰了这好嗓子。   “皇兄有话就说吧,她们也不是外人”胡亥倒是对来人没什么态度,可以说虽叫着皇兄却毫无感情。当然要说他对任何兄弟姐妹存有感情,那倒也是天大的笑话。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和你流着一样的血”来人咬牙切齿的说着,其实胡亥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面都没有见过几次的弟弟罢了,然而今日被胡亥处死的那十二个兄弟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难得的有亲情。   “将闾,注意你的身份。朕做什么事,没必要向你解释吧。况且,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嘛”胡亥吃着美人喂的的水果,表情虽是表现的无所谓,然而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我知道我们自小没有相处,没感情被杀活该。那么公子扶苏呢,他自小和你亲厚,最后却落得身首异处,胡亥,你还真是人呀?还是说为了赵高那斯,你什么都做得出来。”将闾肆意的笑着,这笑容里有苦涩,有嘲讽,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同情。   “扶苏不是朕杀的,不是,不是,你们听不懂人话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说是朕杀的。”胡亥推开身上的美人,痛苦的抱着头,嘶吼着,眼睛里的浑浊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的流动着。   “来人,拿下将闾”   “赵高,你要以下犯上吗。居然敢拿下本王”   “你辱骂陛下,罪该万死”刚从外面进来的赵高也不理会大怒的将闾,他走到胡亥身边,拿出手中的药往他嘴里一灌,便起身离去。   而胡亥则依旧抱着头安静的坐着,仿佛将闾的怒吼,廷杖的板子声,美人们的哭声都不存在一般。   “胡亥,本王诅咒你生生世世孤独终老”随着将闾好听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美人们的哭声消失在廷杖之下,随着咸阳城皇族之血的肆流,随着赵高的一番对朝廷的大换血,胡亥的暴名也传遍大江南北。   “做那副鬼样子给谁看”处理完外面的事,赵高回到了大殿。胡亥依旧抱着头,只是没有在自言自语,看来是那药起了作用。   “胡亥,无论怎么逃避,都不能改变扶苏是间接死在你手上的,所以他们那样说你并不委屈”赵高也不理会不搭理自己的胡亥,只是开导着他,只是这是开导吗,这是□□裸的火上浇油嘛。   “饶了他命吧”胡亥从嘴里蹦出一句无头无尾的话,仿佛对赵高先前话并没有听闻一般。   “你的妇人之仁总有一天会害死你”   带着对胡亥的恨铁不成钢之气,赵高去处理将闾的事了。   “妇人之仁,哈哈,原来占满了兄弟鲜血的自己是个妇人之仁的人呀”   自从咸阳杀亲事件之后,整个天下平静了好些日子,就在人们以为胡亥终于痛改前非的时候,又一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情发生在离咸阳不远的高邮。   事情是这样的,在宫里折腾的无趣的胡亥终于摆驾出宫了,这出宫就出宫吧,非的微服私访,微服私访就微服私访吧,非的去高邮,去高邮就去高邮吧,非的听到了不该听的。   话说这日,胡亥带着身边的贴身侍卫,出了皇宫,愉快的心情溢于言表。于是乎就想到了高邮还有几个儿时关系还算不错的兄弟姐妹。便欣然前往。   “你不知道,这些兄弟姐妹曾经对朕也是蛮好的,只是后来他们来了高邮后,就甚少联系了。”胡亥看着小时候对自己仅次于扶苏的皇兄的府邸,有些近乡情怯,毕竟这么多年没见。   “你带朕飞进去吧,朕想给皇兄一个惊喜”想到那个多年没见面了的皇兄,胡亥心里仅有一丝暖意,眼里的浑浊也散了些。   虽然是贴身侍卫,但他也基本上只是安安静静的恪尽职守,对于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多说无益,说不定还会无缘无故惹得一场祸,所以沉默是再好不过了。   被侍卫带进王府的胡亥,没有惊动任何人便靠近了书房。但是也因为没有惊动任何人,所以他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声音,那个声音他认识正是他一心想见的皇兄。   “哥,胡亥简直不是人,先是杀了大公子,现在又残杀了这么多至亲”一个胡亥并不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十四弟莫乱说,本王相信公子等人并非十八弟故意杀之的”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为了那皇位,他除尽绊脚石,我们估计就是下一个目标。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呀”   “胡亥不会的,拥有纯净眼眸的人,怎么会是嗜血之人。”   “哥,醒醒吧,胡亥早就死了。现在住在咸阳的只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畜生罢了”十四不知为何只要一提极胡亥就仿佛要失控一般,怒从心中起。   “十四弟还在为大公子之事暴怒呢,真是羡慕你们兄弟的感情。二哥你也是蛮坏的,明明已经准备好要讨伐胡亥了,却还要逗十四弟。”原来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存在,只是他似乎一直只是在旁边静静的坐着而已。   “十七,你怎么就给本王说破了,我还想看十四大怒的样子呢。哈哈”   “胡亥,那残暴的畜生,本王这个月就要让他去见他最爱的扶苏不可,敢抢本王的位置。可笑至极。哈哈哈哈”二殿下魔性的笑声穿过了墙壁,也穿透了胡亥的心,原来自己喜欢的皇兄竟然是这种人。本来有些暖意的心仿佛一下子掉进冰窖,彻骨冰凉。   胡亥向侍卫摆了摆手,两人又悄然离去。   下午,本来在高邮各处喝酒的王爷们全部被抓,而后不经审讯就被处以极刑,一个个被碾碎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第二天,这骇人听闻的屠杀,不出意料的又为胡亥的人生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     ☆、你家马长角!!   最近胡亥总是很闲而赵高却总是很忙,两人自从扶苏死后,便一直不尴不尬的处着,他们甚少见面更别说交谈。每次除了来送药之外就只有一月一次的例行公事一般的见面,当然纵使见了面两人也不怎么交流,一般情况都是胡亥抱着一群美人在嬉戏,赵高抱着一堆公文在汇报。其实胡亥不见得会认真听内容,而赵高也明知道胡亥压根没听,然而这样的事每个月却在双方的心照不宣下传承了下来。   这一日,赵高又一板一眼的汇报了公事,然而胡亥却没有拥着美人,今日的他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跪在下面的赵高,动了动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的挥了挥手让他退下,最近他的状态很差,经常晕厥,也没什么气力,食之无味,睡之无眠,他觉得自己的大限估计不远了,所以他尽量的容忍赵高的所作所为,虽然他明知道赵高是在搞毁这父皇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明知道他天天在以各种理由屠杀老臣。   当然胡亥的这些都是没让赵高知道的事,反正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关心,不会在意更不会感恩,又何必让他知道来作践自己。   回到府邸的赵高,今儿个出奇的没有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要知道这一年来他基本上都是一回府中就进书房埋头工作的。今日的他换了便衣自己驱车来到郊外的别院,而这个地方只有不超过五个人知道,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院子里的那个人,一个是躺在院子密室的残废,还有两个是守卫那个残废的人。   推门而入,庭院里绿意盎然,草木茂盛,烟雾缭绕,让人仿佛进入了世外桃源一般心情舒畅,仿佛瞬间被洗净了一切尘世的铅华。   而事实是此时其实已是深秋,门外万物凋零,世界一片枯黄,让人倍感疲倦。   赵高左转右转的穿过莫名其妙长的茂盛的草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隐蔽的祭台,祭台上一位紫衣蒙面女子盘膝而坐,不知是不是入定了,动也不动,仿佛天外来的仙子。   “听说我要的东西你已经准备好了”   女子没有理会赵高,她将手一指前方,原来祭台下有一精美的锦盒。   赵高打开锦盒,眼睛里冒出精光,这东西终于到手了,哈哈。   “这东西管用吧”似乎还有一点不相信这东西可以到手。   女子睁开眼看了眼赵高,似乎是对赵高的质疑表示不满。   “我就随口一问而已。既然你答应我的做到了,那么我也一定不会食言,明日你就可以带着他远走高飞了,他的伤我是爱莫能助了,不过估计你也不需要我的帮助”赵高握紧手中的锦盒,嘴角上扬,心情愉快的走了。对于身后女子他倒是不存在质疑,刚刚那一句只不过是对梦想成真的不确定而已,那女人可能一生都没有骗过谁吧,在那一堆让人厌恶的人里,算得上是个难得的例外了。不过,无所谓了,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在见面了。   回到府邸直入书房的赵高,并没有马上埋头公干,也没有回房间睡觉,他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沉思到深夜。他虽然得了这宝贝,却还没有   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胡亥心甘情愿用。这一想就是一宿,刚打去去小睡一会,便听见鸡鸣,原来却已是辰时了,叫人进来整理了一下,便打算上朝去。   才走出内院,便看见仆人正抬着什么从门口进来。   “这是什么?”   “回大人,这是鹿”   赵高看着笼子里的鹿,突然灵光一闪道“乱说这明明是匹马”   “大人英明,这确实是匹马,是小的们愚笨,竟然马和鹿傻傻分不清”下人们在愣了一秒后,马上附和着赵高的谬论,在他们的认知里,只要是主人说的那就一定是真理,纵使是不对了也是对的。   “哈哈,来人,抬起这匹马,跟本大人上朝去”   朝堂之上,所有的人都已经就位,唯有赵高姗姗来迟。但却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皇帝压根就不理会他们对于赵高的弹劾,不仅如此,每次弹劾了赵高的人还会被整的很惨,这样的惨痛背景下,谁还敢说赵高的不是,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是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臣今日给陛下带来了西域神马”   “赵爱卿有心了,那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胡亥脸色苍白的坐在高不可攀的皇位上,因为离得远,别人倒是看不出来。   “诺”赵高拍了拍手,下人们便将早晨那头鹿给牵了进来,傻头傻脑的鹿何曾见过这么多人,瞬间吓的原地打转,看的人好笑。   “爱卿,你不说要给朕看匹好马吗?这拉头鹿进来又是为何”胡亥迷惑的看着笑而不语的赵高。   “陛下说这马是鹿?”   “爱卿真会开玩笑,这是鹿是马,难道朕还分不清楚”   “大臣们,你们说本官这拉上来的是不是一匹良马”   本来打算默默观火的大臣们突然被点名,瞬间有些慌张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支持皇上还是赵高,不过又想了想那些因为违背了赵高而惨死的老臣,终于异口同声道“皇上,赵大人这可是匹难得的好马呀”   胡亥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脸色更加苍白,手脚也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好,很好,这就是自己的好臣子。   “看来,是朕眼花了,它确实是匹好马。爱卿们还有其他事没,没有就退朝吧”胡亥无力的看着眼前的良马以及良马身边笑得有些得意的赵高。   “恭送陛下”胡亥最终带着那头良马寂寥的走了,这个朝廷似乎并没有自己的地位,今天他终是看清了。   而正当赵高在朝堂上洋洋得意之时,他的别院已经随着紫衣女子的离去褪去了一身不合时宜的□□,满地残败的枯枝,竟是比外面的景色更加让人厌恶。当然这并没有谁知道,因为这里本来就了无人迹,而赵高此生也没有再回来过,所以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里曾经住了一个能让万物复苏的紫衣蒙面仙女。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还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今儿的雾有些大,迷离了双眼,遮住了身边的一切,胡亥置身于大雾之中,闭着他那双并不比这天空明亮的眼睛,呼吸着浑浊的空气。   太阳渐渐东升,驱散了久久不肯散去的雾,远处传来轻柔的呼喊“亥儿”。   闭目的胡亥闻之一颤,猛的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那出尘的身影。   “扶苏!!”   “亥儿又胡闹了,你该称我为皇兄”走近了的扶苏,摸着胡亥的头,一脸温柔的教训道。那动作,那神情,竟和多年前初见时一模一样。   胡亥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记忆里的身影,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深怕这出尘的扶苏被自己一口气吹走了。   “亥儿这是怎么了,看见皇兄不高兴吗”扶苏疑惑的看着颤颤兢兢不敢动的胡亥,笑容依旧温柔,不带一丝别的情绪。   胡亥突然抱住了扶苏,他用尽了所有力气保住了眼前人,嘴里不停地念叨“你没死,真好真好。好怕好怕,他们都说你被我弄死了,他们那些混蛋,尽乱说,你怎么会死,你怎么能死,你说过不会扔下我的”说着说着,眼泪竟也不自觉的肆意,眼里的浑浊也仿佛被泪水洗净。   “是呀,我的亥儿怎么会害我呢。不哭,皇兄最喜欢看亥儿笑了”扶苏温柔的抚摸着胡亥的背以示安慰。   “皇兄,这次回来就不会在丢下亥儿了吧”   “不会了,我和父皇都不会在丢下你了”扶苏慢慢推出胡亥的怀抱,身子渐渐后退,笑容慢慢模糊在烟雾之中,胡亥拼命的追赶,却终究触摸不到扶苏那伸出的双手。   “扶苏,你才说了不丢下我的,你个骗子”胡亥大声嘶吼着。   “陛下,您怎么了”胡亥突然的暴怒吓得躺在旁边的美人,差点没哭出来。直到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才发现原来胡亥还在睡梦中不曾清醒。虽然那暴怒的语气让人害怕,只是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却是让人难受,因此,纵使害怕着美人还是决定将陛下从额梦中唤醒。   “滚出去”慢慢睁开了眼的胡亥,厌恶的看了一眼身边衣裳不整,人面桃花的女子。   美人胡乱的拿着衣服退了出去。胡亥坐在床上,眼睛竟然奇迹般的变回了许久未见的清澈。他嘴角扯着无奈的笑容,手指拂过额头,这些日子痛的越发可怕的头这两天竟是不在折磨他了,对于这事他不知道是该开心呢还是难过。   “小赵,没有我,你会怎样”   赵府   “大人,子婴公子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好,你去告诉他明日准备登基”   “是”   “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大人,一切就绪。这是下官为陛下准备的美酒”阎乐将手中美的让人迷离的酒举过头顶。   赵高将之拿入手中,举至鼻尖闭着眼睛嗅了嗅,他的手指不停地在杯身上摩擦。阎乐从来没有看过这副模样的赵高,心里有些拿不准。   “大人?”   “拿去给他吧”   “诺”   空旷的密室里,只剩下赵高那修长的身影,在火光的照耀下他那长长的影子扑在幽长的地面。他抬着头,寂静无声,脑海如同走马灯一般回放着关于胡亥的点点滴滴。   那一年自己不过十多岁,却早已褪去了所有年轻人该有的天真活泼甚至是善良。那一日母亲离世,其实自己并非因为伤心才在湖边静坐,只是对面那孩子的欢声笑语终是凸显的自己寂寥,那孩子是天之骄子他明白,那孩子以后将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他也明白,只是他终究被那双纯净的不着一丝杂色的眼眸所刺痛,或许说是嫉妒也未尝不可。   “启禀大人,陛下…陛下说要您亲自去。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责罚”阎乐颤抖着跪在地上。   “罢了,罢了”赵高端起那杯见血封喉的毒酒,脚步承重的向宫中而去,这条路今日是最后一步,只要最后再坚持一下,他答应族长的事就完成了。   事情出奇的顺利,胡亥没有为难自己,爽快的喝下了自己亲手端上去的毒酒。那一瞬间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原来对于死亡,胡亥看的这么开,原来对于自己,胡亥终于选择了远离。不过没事,这终究是他们最后一面。   秦二世二年,胡亥死于大殿,丞相赵高列出其九宗罪,以黔首之礼下葬。而后扶苏之子子婴登基。   没多久,隐忍多时的子婴突然发难,赵高卒。子婴献玉玺于刘邦。至此,曾幻想千秋万代的秦皇朝三世而终。   咸阳城郊外   此时天下已经太平,楚汉之争终已项羽的自刎而落下帷幕。   两位身着朴素的公子踏着十二月的寒风来到这鲜有人迹的郊外,其实一位公子扒开厚厚的白雪,一块小小的石碑露了出来,上书“小赵之墓”。   “这么久了,你还是放不下”旁边风度翩翩的公子看着抱着石碑傻笑的人,一脸无奈,他抬了抬左手,终是放下了。   “蒙毅,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强行留下我永世孤独”   “公子,这个问题你纵使再问一百遍,我也是无从回答的,他做事向来让人猜不透。你猜不透为什么他要将阴阳家唯一的长生不老药给你,我当也猜不透他当初处死蒙家那么多人却独独留下我,直到胡亥死的那天,我却才明白,原来他安排好了所有人的路,甚至他自己的路。”   “是呀,胡亥已死,现在的我却是连一声我的小赵都不配叫了”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来看赵高的,这些年他一直在调养身子,这一好便不顾风月的来看这疯子了,那个妖孽的身影,在脑海中久久不得散去。   “蒙毅,谢谢你为他装殓”   “他毕竟放了我一条生路,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   “蒙毅,这些年谢谢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再将小赵独自就在这寒风凛凛之中”   蒙毅久久的看着胡亥,终是转身离去,只是看似潇洒的背影却被风中飘来的“我一直会在那里等你回来”所打破。   时光荏苒,蒙毅到底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等,而胡亥又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感谢小天使的陪伴。为了胡亥未亡,所以把自刎改成了毒酒。 ╔☆→—————————←☆╗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